姜绵绵伸出爪子：“我还没找到，手机还给我。”　　　　燕苏叶迅速翻遍她的好友列表，确定了没有任何异常的备注之后，把手机放到她手上，漫不经心道：“嗯，还你。”　　　　姜绵绵拿回手机，把手机藏在身下，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燕苏叶陪了她一下午，喂她喝水喂她吃橘子。那么多液体到了肚子里，她的小腹顿时生出一股尿意。　　　　碍于燕苏叶不方便抱她去上厕所，她只能憋着，等晚上姜奶奶来接班。　　　　临晚的时候，姜奶奶来给姜绵绵守夜。刚走进病房，燕苏叶立即起身把老人家给扶出去了。　　　　经过他的一番劝说，姜奶奶拎着小包回家休息去了，继续把姜绵绵丢给他照顾。　　　　躺在床上的姜绵绵一无所知，闭着眼睛小憩，等待着姜奶奶的到来。　　　　她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就如同听到了救世主的到来一般，对着门口伸出手：“奶奶，我要上厕所。”　　　　向她走来的身影顿住了。　　　　“很急吗？”燕苏叶问她。　　　　她伸出的手默默地缩回，耳朵有些发烫，夹紧腿，声音发着抖：“我奶奶怎么还不来？”　　　　她憋了好久了，你说急不急？　　　　燕苏叶走到床边，扶她坐起来：“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要熬夜照顾你对身体不好，我劝她回去了。”　　　　姜绵绵欲哭无泪，又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那你……帮我……叫……护士来。”　　　　这是她逼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可以，她不想让不认识的女人帮她上厕所啊。　　　　但是现在，她觉得她每一次呼吸都有尿床的危险。　　　　“这个时候护士在吃饭。”燕苏叶垂眸看着她：“要不我扶你去？房间里有卫生间的。”　　　　姜绵绵真的是憋不住了，管不了其他了，点点头：“好。”　　　　燕苏叶搂住她，几乎是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以防止碰到她打了石膏的腿，抱着她到了卫生间，把她放在马桶上，然后走出卫生间，把门关上，在门口等着。　　　　她只有一只手能动，一条腿因为打了石膏只能翘在空中。　　　　脱裤子的艰难让她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马桶就在屁股底下，她却不能解决她的尿急。　　　　这该死的裤子！　　　　“燕苏叶，帮我脱裤子。”她几近崩溃地小声喊。　　　　燕苏叶愣了一下，开门，看到她裤子脱到腰以下没法儿再脱，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站起来，抓住她的裤腰往下拉。　　　　姜绵绵的脸红成了一只番茄。眼看着裤子要被脱下去，她捂住了燕苏叶的眼睛。　　　　燕苏叶脱她裤子的手僵了一瞬，帮她脱好之后迅速转身出了卫生间。　　　　姜绵绵顾不了其他，蹦跶着坐到马桶上。　　　　燕苏叶站在门口，面容白皙，耳朵血红。　　　　经过这一晚，姜绵绵以为燕苏叶会明白奶奶来照顾她的重要性。　　　　然而她呆在医院的日子，还是被燕苏叶给承包了。　　　　他有无数理由哄姜爸爸和姜奶奶回家休息，坐在病床上的姜绵绵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上厕所一事就变得很是艰辛。　　　　每次她叫他去找护士，他都答：“护士去别的病房了。”“护士去吃饭了。”“护士去开会了。”　　　　嗯，每次都这样。　　　　看不清东西的姜绵绵只能相信他。　　　　终于在十天后，恢复了视力的她，坐着租来的轮椅出院了。　　　　回到家里后，燕苏叶不再照顾她，因为他没时间。　　　　暑假已至，他报考了各种的物理与化学竞赛与培训，小到市区里组织的，大到要奔赴上海去参加的国际竞赛。　　　　学习对他来说没有难度，但是市区预赛到决赛，国际预赛到决赛堆积在一起，还有各种培训，让他连着好几天都是一大早起床坐车奔赴考场，到了下午才能回来。　　　　姜绵绵知道他这样是为了确保他的优秀足以让所有学校都无法放弃他，这样他就可以随便跟学校谈条件，去上学的时候把她一起带上。　　　　看他那么辛苦，她还是很感动的。　　　　于是爱懒觉的她在每天早上都会赶在他出门之前起床，在他出门的时候，坐着轮椅趴在窗户上跟他打一声招呼。　　　　刚开始的时候燕苏叶还奇怪她怎么会起得这么早，第二天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　　　　出门的时候会带上一份早点，一个包子或者一根油条，在她打招呼的时候，塞进她嘴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燕苏叶的比赛时间暂时告一段落，他开始参加培训了。　　　　姜绵绵手上的石膏拆了，即便坐着轮椅，她也可以在卧室里玩轮椅漂移。　　　　大小壮经常趴在姜绵绵的窗户上，看着她的漂移发出：“哇……她爸不打她吗？”这样的感叹。　　　　翠花苦着小脸，认为坐在轮椅上的姜绵绵很可怜，想尽办法要带上大小壮一起拉姜绵绵出来玩。　　　　姜绵绵宅归宅，一个月没出门她也觉得闷得慌。在翠花再三的撒娇与请求下，她同意了翠花玩跳房子的提议。　　　　翠花推她出了家门，在她家门口的水泥地上用粉笔画了几个格子，要求手心手背分两队。　　　　姜绵绵表示拒绝：“我腿都这样了，你们玩跳房子还不让我选人，这不是欺负我吗？”　　　　翠花赞同她的说法，同意让她先选。　　　　大小壮不约而同地站到了翠花的身后，显然是不想让姜绵绵选她们。　　　　姜绵绵会这么识趣？　　　　她当然不会。　　　　她对大壮勾勾手，大壮在小壮同情的目光下，成了她的队友。　　　　大小壮石头剪刀布，小壮赢。　　　　本来小壮该直接丢石子跳格子，翠花顾及到姜绵绵的伤腿，提议单腿跳格子，这样姜绵绵也可以参与到游戏中了。　　　　小壮单腿跳不稳，可他又不想反对翠花，苦着脸接受了。　　　　在大壮自信满满的目光下，翠花牵起了小壮的手：“我们互相扶着单腿跳，这样就稳啦。”　　　　小壮小脸一红。　　　　大壮的自信满满变成了强颜欢笑。　　　　姜绵绵坐在轮椅上，瞥了大壮一眼，鼓掌：“会玩会玩。”　　　　小壮红着脸跟翠花跳到倒数第二格，眼看要胜利，翠花一个不稳，脚落地了。　　　　翠花不好意思地对小壮吐吐舌头，眨巴着她明亮的大眼睛说：“对不起，都怪我。”　　　　小壮的脸红扑扑：“没事没事，是我没稳拖累你啦。”　　　　大壮的笑里充满了苦涩。　　　　姜绵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拉大壮的衣摆，让大壮俯下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待会儿，你也可以……”　　　　说到此处，她挑了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壮想了想，坚定地点头：“嗯！”　　　　姜绵绵从轮椅上站起来，大壮牵住她的手，满眼的坚毅，跟她一起蹦格子，每一个格子都跳得很稳。　　　　姜绵绵见此，故意东倒西歪，想让大壮脚落地，这样翠花小天使肯定会过来安慰他。　　　　可是大壮似乎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不管姜绵绵多晃晃悠悠，他都咬牙稳住，。　　　　眼看着还有四格就蹦到头了，姜绵绵决定帮大壮一把。　　　　她对翠花喊：“快来扶他一把，他拉不住我，我要倒了。”　　　　翠花立刻上前去牵大壮。　　　　大壮倔强地挥开了翠花的手，看向姜绵绵的眼神像是在看一起赴死的战友：“我扶得住！我们能赢！”　　　　姜绵绵嘴角抽搐地望向因为大壮那一挥手差点跌倒，又被小壮扶住小腰的翠花，恨不能质问大壮究竟在想什么。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大壮这孩子是个注孤生啊。　　　　她走神的期间，大壮往前蹦了一格，她被他往前一带，这下真的站不稳了。　　　　大壮伸手想扶她，她知道大壮扶不住的，而且她也不能压着大壮，于是向一边倒去。　　　　倒到一半，她被人抱住了。　　　　仰头，她看见燕苏叶紧起的眉。　　　　“玩……玩游戏呢。”她不由得，有些心虚。　　　　燕苏叶抱她站正，没有松手：“你这样跟他们玩万一摔到怎么办？你又想进医院？”　　　　她从他的眼里看出，他真的生气了。　　　　念及这些天来燕苏叶为她的付出，她没有跟他顶嘴，软了语气：“是我错了。”　　　　燕苏叶原本要训她的话梗在喉咙里，对上她晶亮的眼，柔声问：“你真的很想玩这个？”　　　　要是说闲着无聊才玩的，那不是找骂嘛。　　　　姜绵绵点点头：“嗯，我觉得蛮好玩的。”　　　　燕苏叶看看三个站在一排仰望他的小萝卜头，抱着姜绵绵站到一边，对他们说：“我跟绵绵姐姐一组，你们三个一组，好不好？”　　　　翠花率点头，对大小壮说：“姐姐腿不方便，哥哥抱着她跳，你们抬着我跳可以吗？”　　　　大小壮不约而同的点头，不约而同的脸红，　　　　姜绵绵看向大壮的眼里，多了一丝欣慰：还好，他的注孤生属性还救。　　　　燕苏叶用标准公主抱的抱起了姜绵绵，让翠花三人先跳。　　　　大小壮一人抬着翠花一条腿，跳了没几格就跳不下去了。　　　　燕苏叶抱着姜绵绵，稳稳当当，轻轻松松跳到头。　　　　翠花兴奋地给他俩鼓掌，大小壮望着翠花傻笑。　　　　姜绵绵屁股压在燕苏叶手臂上，身体趴在他的肩头，说话的气息尽数喷在他耳朵上：“哇，你很有力气唉。”　　　　燕苏叶看向她，唇在她耳畔扫过：“只抱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