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递起身招呼卢七入座,蔡大笑呵呵的对卢七说:“七郎真是风流少年,实令老夫羡慕。”说着,他的身后走出一名少年,蔡大又说:“我自年少辗转奔波,七过家门而不能入。如今两鬓如霜,只盼后继有人。这是家中长孙,名唤蔡靖,小字药师,年十五,望能得七郎看顾!”
卢七看向蔡靖。这位双眉如剑的少年有着同蔡大相识的高大身材,只是少年身形清瘦,让人望去就会想到美玉和修竹。眉下生了一双神采奕奕的星目,眸光清正,着实是一副少年英气的模样,身上看不到一缕商人的气质。
卢七点点头说:“我年长些,今年二十,就唤你小字药师吧。”说着,取下腰上挂的一枚玉佩,双手递给蔡靖说:“这枚玉佩我一直随身带着,送给药师做个见面礼。若到了邺都有问起玉佩来历的,多是我的朋友,药师尽可以交往。”
蔡靖听了他的话,连连推辞,说玉佩既然是卢七的信物,自己不能贸然收下。卢七笑道:“虽说是信物,但我交的朋友多是各地商人,文士,寒族子弟,对药师的帮助不大,那些大族子弟对我酷爱陶朱之道颇为鄙夷。”说到这里,卢七又说:“药师和蔡公贩运珍宝去邺都的话,我这玉佩总还有些用处。”
蔡大听了,连忙让蔡靖收下。两人一番感谢,蔡靖从身后仆童处取出一只宝盒,说:“我听说卢兄是去邺都送嫁,正好得了一宝,正合此等佳期美事。”
他话说完,仆童手捧宝盒走到众人中间跪下,把宝盒奉至头顶。四周一时灯火湮灭,有氤氲毫光自宝盒中升腾而起,如烟如雾,又如同龙蛇蜿蜒。那毫光越来越亮,渐渐照的室内明晃晃的,仿佛有一轮太阳在盒中一般。
“夜明珠!”郑递高喊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宝盒中的光源,他的身体甚至微微发抖,内心非常激动。
卢七虽然不至于惊叫出声,但他同样瞪大了双眼。
夜明珠,自古就是著名的珍宝。史上最有名的夜明珠,是灵蛇所献的“隋候珠”。这颗传说中的宝珠不仅大而圆,夜晚发光,而且还很坚硬。与当时另一件珍宝“和氏璧”一起,被誉为“绝世奇珍”。秦始皇统一六合后,据说“和氏璧”成为了始皇帝的御玺,“隋候珠”则被镶嵌在骊山皇陵中,成为皇陵顶上的太阳,从此就失去人间踪迹了。
虽然没有了“隋候珠”,但历代的皇室富豪们依然期盼拥有类似的奇珍。其中就有汉朝光武帝时的郭况,他是皇后的弟弟,他就是个收集夜明珠的狂热爱好者,收集了不少夜明珠。可惜,汉末那般世道,连传国御玺都丢的到处都是,更不用说便与携带的夜明珠了。
卢七就听家中长辈讲过故事,说有人得了一颗夜明珠,晚上不慎被人发现,只好献给上官。上官也不敢得此宝,此珠就被前朝皇室得去了。
“这,这,”卢七的双眼都快要红了,可他内心里还是有一丝清明。自己的玉佩,商队保护,引荐给文简王,三件事合在一起,也比不上一颗夜明珠的价值。这可是真真的价值连城啊!他艰难的说道:“如此,重宝,我实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