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靖摇摇头,说:“这明珠虽然夜间发光,但若每日放置与黑处,就会失去光华,故而并非“隋候珠”那样的灵宝。此珠要放于白日有光处,如此夜晚才能光华大放。”
他微微示意,四周瞬间点齐烛火,蔡靖又指着夜明珠说:“虽然不是灵宝,但胜在可夜间照明,卢兄送给高阳王妃,恰能衬出王妃的高贵。”
被蔡靖这样一解释,卢七和郑递都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隋候珠”这样的宝贝,那他们岂敢私有,还不是献给皇帝这一条路可走。若是真同蔡靖讲的一样,白日无光,要靠光照才能发光,作为皇子妃的郑稚拿来压嫁妆倒是非常合适。
卢七接过宝盒,小心放在桌前,大家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侍女们开始流水般的搬上各色菜肴,舞姬鱼贯而入,在乐声中翩翩起舞。蔡大举杯邀请客人“饮胜!”,并对卢七和郑递说:“天色已暗,两位不如先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去看宅子吧!”
卢七这才想起来,自己到蔡宅来,是为了女眷暂住的宅子。他也是个会度量的人,肚中先有了打算。只是,不管是什么打算,都是绕不开姐姐卢氏的。于是他招郑递过来,对他嘱咐说:“今日你我蒙蔡公盛情款待,不能不把这些好意告诉夫人。蔡公挽留,我不方便离开。你带上宝盒,即刻返回去找夫人,把你今日所见的都坦白告诉夫人。如果夫人不反对,就让夫人和小姐们先轻车住到安德来,其余我都会安排好。”
郑递回答道:“随行侍卫不知当如何去留?”
卢七说:“留下四人,其余保护宝物回去。”
郑递点头遵命,接过宝盒,向主人蔡大告辞。蔡大手抚短须,笑容满面,也多做挽留,只是吩咐管家安排便于携带的食物饮水,让管家送郑递出安德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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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路两岸都是黑黝黝的树林,隐隐传来狗的叫声。安德城到德州的路上,郑递正带着六位护卫快马疾驰。他的外袍在马上翻飞,袍子里面还系着一个包裹,显得他的胸口鼓鼓囊囊的,像个丰满的小媳妇。虽然蔡家送了食物和水,但他实在没有心情吃。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他停下马来吃东西喝水,他是万万不敢的。甚至于远处的狗吠,夜鸠的叫声,在此时都有些让他害怕。他只想跑的快些,再快些,早点到德州码头,早点见到夫人。
好在跟来的护卫都是有经验的老人,猜想郑递连夜赶回去定是有大事。少说话,多做事就是他们的生活原则。身处异地,又是晚上,谁也不会愚蠢的提出要休息片刻,也许只要停下来,就会受到强盗或者野兽的袭击,把命丢了。
远远望见德州城楼上的哨灯,郑递带着侍卫绕过城墙,继续向北疾驰。德州码头终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