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扬推开房门,嘴角尚且带着笑意。
郑玄鉴不想在她面前丢脸,奈何身体僵硬,只得奋力眨动眼睛,猛吸鼻涕。
李清扬看他滑稽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蹲下身道:“喂,那个老道士是什么人,把你关在这作甚?而且你不是修士吗,怎么被个老头绑住。”
郑玄鉴口不能言,只能眼光不断向下瞟去。
“哦,差点忘了。”李清扬顺手揭下黄符。
郑玄鉴身上重压一空,翻身躺倒在地,大口呼着气。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李清扬低头看向郑玄鉴,一丝长发从鬓角垂落,“还有,你为什么让我今晚出城?你这人真是够奇怪的。”
郑玄鉴心里盘算着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只怕这女侠又要多管闲事。
郑玄鉴从地上坐起,用袖子擦了擦脸:“那老道是我宗门的通缉犯,我敌他不过,栽在他手里。”
“那他怎么不杀了你,反而关在这破院子?”
“他不敢,杀了我就是彻底得罪扶风派,那时会就有更厉害的人来追杀他。”
“那你呢?我可是听说了,午前有队修士入城,怎么擒通缉犯就你一人?”
“我是闲逛时碰见的,当时这老道鬼鬼祟祟,我怕回去报信失了踪影,所以先自行跟上了。”
“你撒谎!”李清扬蹙起眉头,半截长剑出鞘,剑锋靠在郑玄鉴脖颈,“那老道被你寻见后分明在近水楼用食,你有的是时间报信。”
“老实交待,我看鬼鬼祟祟的是你才对。”
郑玄鉴立时反应过来,苦笑道:“原来我离开戏园后李姑娘就一直跟踪我,倒是我疏忽,没料到姑娘这么较真。”
“你说话没头没尾,谁不起疑?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谋划,你把这些前因后果都给我一字一句讲清楚了,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要真能死你剑下,也算好的了。”郑玄鉴叹气道。
李清扬怒道:“别油嘴滑舌的!”
郑玄鉴知道瞒不过,但时间回溯一事太过荒唐,只得说道:“李姑娘,这些都是在下私事,实是不宜相告。至于你的事情,我通晓自是因仙门的法子。再说,我若真想害你,直接向黄国仁告密岂不更加轻松,何必劝你出城逃难呢?”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商量吗?”
“我更觉得姑娘不是滥杀无辜之人。”郑玄鉴轻轻拨开剑刃,拍拍屁股站起身。
见这修士油盐不进,就要离开,李清扬不禁气结,只恨自己思虑不周,太早给他解开束缚,转念一想,又将手中黄符“啪”地一声贴在郑玄鉴背上。
郑玄鉴无奈转过身,将黄符揭下在手里捏作一团:“这灵符揭下后灵力便逸散,哪还能制住我。”
李清扬俏脸一红:“我又不是修士,怎么懂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她很快又收敛神色道:“那不知我这把剑能否制得住你?”
话毕,李清扬竟长剑一扬向前刺出。
郑玄鉴慌忙间拔剑抵挡,将剑身拨开:“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李清扬握剑再次斩来:“少废话!”
郑玄鉴叫苦不迭,这原主本不是体修,亦不是沈灼花那种武痴,对功夫并不精熟。
李清扬却招式精妙,一把长剑舞得令人眼花缭乱,浑不知下一击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