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段楚岳此行并非是去北越的京都,而是边陲的苦寒之地宁州,孙德海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太子去宁州那等苦寒之地做什么?”
“自然是去见他心里那个重要的人。”说罢摆手示意孙德海下去。
看着昨夜暗卫呈上来的字条,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别后,旦夕思君,食寝不成,人亦消沉!”
房中幽静昏暗,一盏孤灯肆意摇曳,尧旭守在屏风外,直至屏风后传来贝齿轻颤的声音,片刻后陈毓乔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眼底的秋水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看得叫人心疼。
“姑娘这是何必呢?”尧旭将手中的薄毯披到她的身上,劝解道:“赵北冥看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并非善类,姑娘莫要被他的皮相诓骗了!”见她紧裹着毯子并未应声,接续说道:“若是真心喜欢姑娘,又怎会舍得姑娘一路劳顿,来这么远受罪?”
陈毓乔经过冷水的浸泡,好不容易压抑住那股躁动,又哪里不知赵北冥的目的,只是眼下没有个两全的法子,若这么不清不楚地便把自己交了出去,顺应了父亲的意愿成为北越的祸国妖妃,恐怕待到南离攻入皇城的那一日,自己是真的再无活路了……
依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傻,居然还妄想着能够从这死局中全身而退?”
尧旭伸手想要抚摸她那瘦弱的肩膀,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犹如哽在喉咙里面安慰的话一般,不知从何开口,沉默良久,道:“姑娘再歇息一下吧,待到天亮,还要同王爷去云山寺走访……”
或许是折腾的累了,陈毓乔躺到床上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尧旭为她掖好了被子,轻轻退出房门,来到陈仁安房中,“回老爷,姑娘刚刚洗过冷水澡,这会儿已经睡沉了。”
“辛苦你这些时日以来照顾毓儿……”陈仁安合上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眼前这个丫鬟扮相的俊美少年,“黎逸前日来信,托我嘱咐于你,戒骄戒躁,万事以大局为重。”
“属下明白!”尧旭紧了紧衣袖,躬身行礼退出门外。
约莫半炷香时辰后,管家李勇进了门,将绑于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下,躬身呈给陈仁安,道:“老爷,尧旭近日来都会放信鸽回南离……”见老爷看着字条,面色凝重,知道眼下姑娘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心中也跟着犯起了难。
陈仁安看着字条上一如既往的娟秀笔迹,“一切安好,勿念!”又看了看李勇擒在手中的白鸽,眉头舒展,轻声笑了出来。
“是属下大意了,没想到让那小儿钻了空子……”李勇也意识到,这白鸽传信恐怕是尧旭的障眼法!
“无妨!你早些去歇息吧!”陈仁安摆摆手,示意李勇退下。
倒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竟也有了如此深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