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看不出来啊,你竟然那么善于观察!”也不介意自己是被珩玉拎着,湮青咂砸嘴:“在下佩服佩服,不过更佩服顾小姐,竟然连这些小把戏都不放过。”
瞥了湮青一眼,直接无视他的贫嘴,两人落入庭院之中。
“在边境四年,有子容教导,我的武功好了很多,至少面对百万雄师也无所畏惧……”
陆君唯颔首。
“之前我那个不靠谱的登徒子师父就言明我不仅有辩才还有将才,不过那个老头儿还没有发掘我的将才就跑路了,如今我的将才是子容一点点发掘的……”
陆君唯:“嗯。”
“阿唯,喝茶。”顾岑希殷勤的为陆君唯倒茶,递至他手边,随后笑盈盈道:“想当年在边境,每日晨起子容必然为我斟一盏茶……”
闻言,陆君唯星眸情绪浓重了几分,雾霭沉沉,看不出喜怒。
庭院之中有一处水榭楼台,池塘萦绕,中有一亭,顾岑希便和陆君唯此刻正坐于其中,等待随从收拾回京的行李。
虽然顾岑希说十句陆君唯也不一定能回一句,但顾岑希依旧眉眼弯弯,看着陆君唯的凤眸之中溢满了笑意。
她九岁那年认识陆君唯之后,一直是她喋喋不休的说,陆君唯聆听,也不会嫌弃她聒噪,如今的场景让她有一种回到当初的恍惚错觉。
“啧啧啧,顾小姐竟然没有意识到?”被珩玉拎回来的湮青坐在房檐之上,看着亭台中的两人,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
“意识到什么?”冷不丁一句话从身后冒出来,湮青没有任何准备,险些一头从房顶上栽下来。
“我去,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到底是我的轻功好还是你轻功好,太不公平了!”瞪了珩玉一眼,湮青站起身,转身要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把拎住了湮青,珩玉语气冷淡,没有波动。
“什么问题?”没好气的瞪了珩玉一眼,湮青拔高了声音道:
“顾小姐虽然还是一直在说,你没听出来她三句话不离大司马楚毓吗?子容来子容去,你没见主子的脸色多难看?”
这一句拔高的话引起了顾岑希的主意,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讲了些什么,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勉强笑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缓解不了尴尬,而自己在边境的四年,几乎身边时时刻刻都有楚毓,若是聊起自己的生活,与楚毓是割舍不开的。
低头轻轻摩挲着顾岑希斟来的茶,左眼之上朱砂痣红的淡漠,陆君唯淡声应了一句,随即抬眸看向惹了祸欲逃走的湮青:“三天禁闭。”
“主子……”哀嚎一声,但湮青知道确实是自己嘴快导致了尴尬的局面,默默下去领罚。
“主子,东西已收拾完毕,可以上路了。”瞥了一眼湮青的背影,珩玉翻身落地,无喜无悲的说道。
听见这话,顾岑希猛然松了一口气。若是还不出发,她自己恐怕会被此刻的氛围压抑死。
看着顾岑希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陆君唯的眸色更晦暗了几分。四年前没有阻拦她的离开,是否是个错误……
还好,还有挽回的余地。
*
抱上太子殿下大腿的好处就是,回京的仪仗规模比她离京时翻了几番,舒适而惬意,速度却不减分毫。
马车由青铜灌铸,内部宽敞且舒适,车内装饰大气,但四角精致雕琢的青铜饕餮却显示马车主人身份的不凡。
托陆君唯的福,顾岑希在这个比自己马车大了几番的马车坐塌上平躺着打滚,好不惬意。
陆君唯看着顾岑希慵懒的模样,无声一笑,却听马车外传来珩玉无喜无悲的声音:“主子,即将入京,但京都洛邑出事了。”
压低的声音配上珩玉毫无情绪的话语,顾岑希硬生生听出几分惊悚感,赶忙翻身坐起问道:“洛邑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