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太卜府的位置,将马车停在太卜府附近。”淡淡吩咐了一句,顾岑希在衣袖之中摸索一阵,随后无奈扶额。
“若我没有记错,韩国太卜似乎和子徒先生交好。”楚毓微微一笑,温声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问题?”
“什么子徒先生,还不是登徒子这个名号臭了,他又换了个名号招摇撞骗。”想起自己那个便宜师父,顾岑希朝天翻了个白眼:“至于我为什么无奈,稍后你便知道了。”
前往太卜府一路顺利,因顾岑希直言为故人之徒持信物前来拜访,韩国太卜未曾怠慢,而是直接在府内外庭接见。
与楚毓一同步行至太卜府朱红色门前,踏上堂前阶,向堂内俯身一拜,朗声道:“子徒先生之弟子顾岑希前来拜见。”
太卜以膝居地平坐于草席之上,闻言向外打量一番,看见站在门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楚毓着一袭苍赭色长袍,腰间别一品质不凡长剑,以墨玉发冠束髻,顾岑希则未着时女子的襦、裤、裙等衣,而是着一袭缃色深衣,乌发却以时下女子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头发披散,在腰际间以发带束住。
除去装束,顾岑希与楚毓皆气度不凡。
不等堂前门客代为通禀,太卜便直接道:“不必多礼,两位请进,随意坐。”
在太卜下首找了个位置,顾岑希亦是以膝居地,恭恭敬敬的平坐,寒暄之后,自衣袖中将那枚信物取出,递予太卜。
那是一块有半个巴掌大的青铜令牌,做工极其精细,但是让人移不开的视线的是——
那青铜令牌中央,刻着一个衣衫半褪的女子,眼眸盈盈,明明是一个雕像,但是顾盼之间却风情无限。
“咳咳。”在这样的场合失笑有些失礼,楚毓侧过头去,手半握着拳,在唇角微微掩饰了一下,忍俊不禁。
见状,顾岑希郁闷的瞪了楚毓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太卜。
青铜之上多雕刻饕餮,貔貅,金乌这些图腾神物,大气磅礴,她那个师父倒好,亲手刻了个美人,还是个衣衫半褪的……
想起师父把这个“信物”交给自己的时候一脸肉疼的模样,顾岑希就特别想把这个拖到面前老头暴打一顿,她到底是拜了个什么师父?
肉疼?她还生无可恋呢!亏得她自己是个女子,要是个男子,去拜访一国太卜拿这样的信物,是会被人轰出来的吧?
但太卜看这青铜信物时,在手心摩挲确认真伪之后交还于顾岑希,哑然失笑道:
“果然……是那老家伙的风格。没想到登徒子那个老家伙竟然收了个女弟子,说吧,此次来韩,有什么是老夫能帮上忙的?”
登徒子虽然好色之事天下人人皆知,但是留给顾岑希的信物效果却是杠杠的。与太卜商议一二,将要做事情全部交代妥善之后,顾岑希与楚毓告辞离去。
没有上马车,顾岑希与楚毓直接漫步在韩国坊市,看着坊市之间百姓叫卖,别有一番感觉。
忽见路旁有一兵器铺子,顾岑希眸光一闪,想起了某些事情。
“强弓劲弩皆自韩出,天下宝剑韩为重”,这是七国之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也表明了韩国兵器的精良。
如今时光倒流,已经回到了六月七日,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似乎便是今日,韩国藏珍阁出手一强弩,射程能达六百步。
韩国擅造精良武器,但一直死死捂住铸造方法,连武器都统一处理,从不向他国流通,生怕他国琢磨出铸造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