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坡国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1700坡币,后来听说穆斯林沙特工资奇好,又去了沙特,不到7年的时间,工资翻了13倍,现在是年入200W华币。
他这个人很怪,对车、表、奢侈品什么的都不感兴趣。
而且他说自己负担很重,需要赡养爹妈,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我路漾忍不住问道,你爹不是有新家了吗,你不是靠你旧家供的你吗?
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我爹退休的年龄被离了婚,钱也被小老婆骗没了。这些年,我替他们花了有300多W。啊?
路漾简直要惊掉了下巴,何至于这么多?
男生如数家珍般说道,在双流市买了房、我爹的肺癌治疗费用、每个月给没有养老金的老妈支付在深圳的房租和生活费……
他说他实实在在穷过,更没忘记好几天没吃饭的滋味,所以他知道他的钱来的多么不容易。
路漾咬牙,……真的是被他气死了。
她妈在深圳,他三不知的花了一半家当,在双流市买房干啥?
给他那三不管的渣爹住?还炫耀自己拼命,你拼命的钱一半给你爹买房,一半给你爹致命。
而,当初拼尽全部生命供养你上学的老妈,你就简简单单给个房租生活费,就打发了?
他并不在意路漾的义愤填膺,可能在他看来,父母一体,他对谁好都一样,当年爸爸扔下他,也正常,爸爸和妈妈,在他心里是一样的。
不过是碰巧,爸爸出的事多些,他自然就多花些钱了。
其实,最底层的逻辑,还是老妈是用来用的,有苦同当,那时候百般艰难的时候,自然是找老妈。而老爹,只要一句自己没钱,钱都给小三霸着了,就再没问他要。
或许,最深层,他是怕他爹的,他不敢要。
但是他照样认为爹和妈是一样的,一样一样一样的。或者不一样的地方,是,妈不用多给钱,不让她给自己,就不错了。爹,需要一五一十的花钱,因为他就那样。他当儿子的不管,怎么办呢?
总之,银子多的,就再多给你些,银子很少的,就把你有的那些也夺走。
“嗨,看你们好久了,倒悠闲。”
路漾耳边忽然响起了小姑娘悠扬婉转悦耳的声音。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这是另一个“卖艺的”。
小姑娘喜欢弹吉他,经常抱这个吉他坐在海边,轻捻慢吟,海风徐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总之就是自成一幅画,美不胜收。
小姑娘在路漾身边坐下,这下,成了三个人,看着大海,随意畅聊了。
小姑娘说起了自己在华国的家。
她说自己以前帮着妈妈养牛,所以,她到现在不吃牛肉。
路漾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她,问道,这有联系吗?
当然,小姑娘一副你连这个都不懂的样子,道:“
刚出生的小公牛一口奶都不能喝,才能卖掉,你知道不?”
啊?路漾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听着很残酷的样子。
“当然残酷了。它们被抽干血做药材,或者做小牛血清。牛肉就做肉串。它们是一分钟好日子都没有。人类啊……”
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人,到底是个什么种族?
姑娘开始了她的娓娓道来。
小时候,我妈和邻居合伙在郊区养奶牛,我只想说一句,这辈子做牛真的是很惨的。
猪还可以吃了睡睡了吃,不用耕田,不用挤奶,顶多最后来一刀。
可是牛真的不一样。尤其是奶牛。
奶牛的一生太遭罪了,很多罪。过去这么多年了,每次想起来还是心痛的流泪不止,难过的受不了。
那时候我妈养了十几只奶牛,和别人家不同,我们家牛每一只奶牛都有名字,叫谁谁应声。你知道吗,牛是很懂事的,它听得懂人话,什么都听得懂。它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却被人类百般糟蹋。唉。
大多数的奶牛场并不像很多人想当然认为的,什么有辽阔的草原,牛可以自由自在的吃草,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的溜达。
根本不是的。牛最多两天才能出去吃一次草,每次两三个小时,平时喂的都是打碎的玉米杆和饲料。
冬天更是出不去,特别白雪皑皑,就要一个冬天窝在牛栏里。
那是真正的窝着,是要一头挨着一头,脖子上都拴着铁链,铁链的一头拴在钉入地里的桩子上。
真的,惨不忍睹。
人啊,欲壑难填,没有下限的可怕。
家家养殖户都这样养,最初妈妈可怜它们,不栓它们,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在栏里溜达,结果它们跑到别人家去偷吃,踩踏人家菜地,让邻居损失很多东西,妈妈还要再厚着脸皮赔礼道歉、赔酒陪物。
所以就大铁链子拴着了。
如今妈妈还常说起那些年养牛的事儿,感叹天公对万物不公。也感叹她自己就做不了养殖业,因为实在狠不下那个心。那几年她自己备受折磨,尤其精神上,很痛苦。
特别卖牛的那段日子,她自己是天天哭。
唉,说起来觉得心颤。
小姑娘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每头牛每天24小时拴在木桩子上。
它们有多惨,只能原地趴,站,不能走动,大小便排在牛屁股下面的沟里。包括母牛产子的时候都要同样拴着。
你想想那时候它多痛苦。牛生产和人类是一样的,难受的吃不下饭,阵痛,痛不欲生,身子重站着也累,要慢慢的跪下才能趴着。
小姑娘明显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