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好像有声音?”
“你也听到了?”
“嗯,好像是行之的声音。”
“四叔,是我,我是行之。我在棺材里,我没死。快别埋我了,救我出来。”
这时,陈行之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三叔陈双财,四叔陈双福的耳朵里。正在给棺材盖土的另外几人也都听到了。
听到棺材里清晰的声音传来,陈双财心头一阵狂喜
“快,快挖开!行之没死!行之没死!快,把土挖开!”
陈双财一边跳入坑中,双手握铲飞快往外铲土,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起把坟给重新挖开。
“行之,你活…活着呢?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呢。”
陈双财的双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声音也变得颤抖,双眼则忍不住溢出泪水。
“三叔,我活的好好的呢。就是有点乏力,你快救我出去。”
“好,好,好!活着就好!你别急,叔叔们这就把坟挖开。你等会啊,你累了,你就躺好休息啊!”
陈行之听到三叔抑制不住的颤抖的声音,心内也是一阵感动和庆幸,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我陈行之没死,我好好的活着呢。
那害我的人,既然我的活路没有走绝,那就是该我回来算这笔血债的时候了。
看到墓坑边的人纷纷跳进坑里,又开始往外铲土,送葬的执事感到非常奇怪。便忙过来询问情况。
当听说棺材中的人还没有死,又活过来了,那执事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行走殡葬界这么多年,他听过诈尸的传说,还真没亲眼见过。
陈行之死而复生的消息迅速在送葬队伍里传开。
“诈尸啦!”不知是哪个人发狂般大喊了一声,然后就看见看到有人离开送葬队伍,往回村的方向拼命跑去。
诈尸这种事,谁听了都害怕。有人开始跑,马上就有人会跟上,然后,人群便迅速散去。
等到陈行之被从棺材里抬出来之时。墓坑边,除了给陈行之挖坟的几名自家叔伯,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留下的人,那真都是胆大的。
刚被从坟里抬出来的陈行之,脸色惨白。他觉得今天的阳光颇为刺眼,于是便伸出左手挡在额前。
他入殓前化过妆,红色的胭脂混着泥土和汗水,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又红又黑的痕迹。
陈行之现在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是地府归来的,看得人瘆得慌。
要不是确信眼前的人正是自家侄子陈行之,三叔陈双财没准也会吓得拔腿就跑。
来不及给自己稍做整理,陈行之便马上对着三叔问道
“三叔,我爹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被关进县府大狱了?”
面对陈行之的这个问题,陈双财真的是有百种滋味上心头,一时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没等陈双财作答,陈行之又想起刚才听到乌联胜那个大对头正在自己家里。
便又急急问到:“乌联胜又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到我家做什么?”
这事在场几位叔伯还真没人知道,今天他们一直在忙着陈行之的葬礼,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女人们来应付。
陈行之看身边几位叔伯一个个被问的抓耳挠腮,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内心不由得更是焦急。
于是,他两手紧抓住正一左一右扶着自己的三叔和四叔的胳膊,说到:“三叔四叔,扶我上马车,路上慢慢说。”
坟地离村庄本就不远,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向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陈行之的家门前。
这一路上陈行之大概也弄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他被人所害之后,他父亲陈双玉应该是第一个赶到了现场。
谁知面对悲痛欲绝的陈双玉,村里有一个乌姓男子竟然突然跳出来指控,说他看到是陈双玉忽然发了失心疯,一剑将陈行之刺死。
在乌溪沟,乌陈两姓本就互相敌视,陈家自然是没人信他的疯话。父亲陈双玉对陈行之的宠爱之深,在乌溪沟谁人不知?
哪知道陈行之的二伯,随后竟然也跳了出来,说他也亲眼看到是陈双玉手刃了自己的儿子陈行之。
有了两名人证的指控,其中一人还是陈双玉的堂哥。
于是县衙迅速下发了逮捕文书,当天晚上就将因过度悲痛而尚处在恍惚之中的陈双玉给抓到了县衙下狱。
第二天,村西的精铁矿里,乌家人又传出来消息,说是矿上今年的账簿突然消失不见了。他们怀疑是陈行之父亲陈双玉监守自盗,于是又去县衙联名上告。
趁你病,要你命。乌家的这番操作,很显然就是要将他们的眼中钉陈双玉一棍子打死。
站在自家门前,陈行之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起皱的寿衣。
此时的他虽然身子还很虚弱,眼神却异常坚定。
想到是二伯跳出来,倒打一耙,指控自己父亲,陈行之内心只有更愤怒。气极而静,陈行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被人一剑从背后刺中倒下后,陈行之虽然快速的便昏死了过去。但是昏死前两个对话的声音中,有一个分明就是二伯的,他听的一清二楚。
陈行之祖父(当地叫太公)有五个儿子,也就是陈行之有五个爷爷。而五个爷爷又生下了十个儿子,所以父亲陈双玉这一辈,一共有十个叔伯兄弟。
二伯陈可旺是三爷爷家的,是父亲陈双玉的堂兄,在十兄弟里排行老二。
“我的家人,我来守护。既然我陈行之能从死人棺材里再爬出来,谁想把我陈家逼上绝路,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