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再次看向张麻子——这个苦命的人,开口道:
“张麻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就打道回府了。”
张麻子一听,瞬间蔫了,眼圈红肿,脸色惨白惨白,嘴中不停的念叨着:
“差爷,差爷,错都在草民,小女是冤枉的呀。”
声嘶力竭,甚至于因为激动,只剩下身体不停的颤抖,嘴中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这是极痛的表现。
“郭少爷,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
众捕快已经无能为力,随着他们的离去,远远的,秦宣瞥到张麻子被郭府的下人恶狠狠的叉出。
脚步很沉重,不觉间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他又能如何呢?
小小捕快而已,这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和苦命之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情怜悯,而后尽量将自己的生活过好。
“怎么了,秦宣,看你一路摇头叹气,是不是受刺激了?”
“没事,李头,就是有些憋得慌,透口气就好了。”
李捕头拍着他的肩膀,不无感慨的说道:
“作为捕快,世间的不平事看得太多了,经历过初时的愤怒和不甘,到现在几乎都麻木了,看开点吧,不然容易烦闷。”
……
下午,秦宣、许山河、胖子三人定点巡逻。
长宁县表面还是一片祥和宁静的,街市生意都还不错,很有些烟火气。
“怎么了,老秦?一天都是无精打采的,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胖子推了推神情萎靡的秦宣。
“唉,荷包不小心弄丢了,整整三两银子。”
“嘶!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许山河听得一惊,推开胖子,立时拉起秦宣就要离去。
“赶紧的,看看还能不能找回,天呐,那可是整整一个多月的例银啊,真有你的!”
秦宣止住不走,猛的摇了摇头:
“已经找过了,连根毛都不见。”
“唉!”
叹气声此起彼伏。
“该说你什么好呢?有了几两银子得意的那个劲!之前想借你五钱银子,你是死活都不肯,现在好了吧。”
许山河很生气,在一旁碎碎念着,撇着嘴。
“好了,好了,老秦也不想的,还在那瞎说个没完!”
胖子从中劝解。
“心情不太美丽,现在不想去巡逻了。”
秦宣当即往台阶上一坐,撂挑子了。
“行吧行吧,换成谁都会心情不悦的,等会我们打个秋风?”
许山河提议道。
“没劲,我就想自掏腰包消费一把,愉悦下心情。”
“还自掏腰包,你的荷包呢?算了,我请客,流连巷看看哪里有实惠点的花酒?”
许山河没好气的说道,当先朝前而去。
“浪子就是浪子,说到烟花柳巷时展现的气场果然不一般。”
胖子催促着秦宣赶紧跟上,白嫖还都一点不急切!
“我要去倚轩楼,那的花酒戏曲感觉不错,很合我口味。”
当前的许山河差点没一个趔趄,嘴角都抽搐了几下,他一摸腰间,紧了紧牙:
“行吧,我舍命陪禽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