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

牙子心思急转，两进两出的院子对一般人家足够了，而且杨凡出门未带仆从，想来门第不高，这宅子绰绰有余。

既然来时敢提要求，肯定不是那种身无分文的穷酸秀才。

那必定就是略有些囊中羞涩。

他不甘心到嘴的肥头飞了，争取道：

“公子别看这院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去主卧、书房、柴房、厨房，还有三间客房，一间丫鬟、仆从的偏房。”

“同时......”

噼里啪啦一大堆，杨凡似乎是油盐不进，连连摇头：

“不美，不美。”

牙子口水都快说干了，也不见杨凡回心转意，不由失望起来，但出于职业素养，并未表现任何不满。

官人配皂靴，秀才着长靴！！！

他做这一行风生水起靠的是眼力劲，就算杨凡财力再不足，也不是他这种穿平鞋庶民能得罪起的。

牙子无奈，带着杨凡两人前往另一处待售宅子。

离开后，杨凡心虚的胆子落下了，牙子也太懂人心，利用虚荣心高高的将他捧起，不好明言这宅子太贵，买不起。

厉害！！！

三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不过十多两。

李捕快的俸禄也不多才一月二两银子，想要喝花酒，就只有拉着刘书举一起，不然进门的底气都没有。

杨凡是赚了一些小钱，仅此而已，所有的存款刚好三千两。

他都偷偷怀疑，这牙子是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想要一举把他给掏干，一朝回到解放前。

途径一处爬山虎围满院墙的宅子。

两尊狮子匍匐门前。

院内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一人合抱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黄金色秋叶随着调皮的风缓缓飘下，正落入杨凡掌心。

捏起梧桐叶，杨凡有些许羡慕居住此宅的人，不由想起一句诗来，轻吟道：

“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桐明月中。”

牙子扭头，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上从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他都接待过，但其中真正有些学问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无病呻吟。

“公子好学问，这一句诗如若题在此院外，这宅子价值至少翻倍。”

顿了下，牙子面露惋惜：

“可惜......就算再好的宅子也没人愿买。”

“哦？细说。”杨凡来了兴趣。

牙子略一思索，指着此宅，如数道出其中隐密：

“这宅子位于听雨街，乃是六年前一位姓赵的官家所有，但一场横祸降临，赵家一夜之间被刺史大人灭了满门。”

“从此这宅子辗转三位主人，皆是不到一月便转卖出去，听说是赵家冤魂不散，夜里来索命。”

说到此处，他有些感叹：

“同时凡是欲购买此宅的人都会霉运缠身，直到搬离为止，从此以后，周围的达官贵人嫌晦气，都搬离了此地。

原本身为钱塘第一街的听雨街沦为二流，甚至是三流地段，无人问津，近日主人家已有意推平重建。”

鬼？

杨凡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鬼，自己胸口玉牌内还住着一只美颜不可方物的女鬼。

这宅子比之前临海宅子更宽阔，而且距离最繁华的仁义街，步行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如若能低价拿下......

“不知这宅子价值几何？主人家可愿售卖？”杨凡询问道。

牙子看出杨凡意动了，但他不敢败坏自己几十年来经营的信誉，劝阻道：

“公子使不得，这宅子主人已经挂了五年，所有心动的客人，试住一晚后都被劝退，显然其中是有些邪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