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北面。

乌衣巷。

一处宅子门前，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神色惊恐，窃窃私语。

“让一让。”

镖师王二推攘人群，杨凡和陈洛水紧随其后。

“相公，你快醒醒，你走了让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活下去啊！”

一妇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三四岁的小女娃一脸茫然无措，两人身前一男子胸口泛红，无声无息躺在地上。

“洛水，带小姑娘出去转一转。”杨凡神色凝重。

地上男子显然已经回天无力，衣物下心脏大概率也不知所踪，他不愿如此小的孩子见到血腥的一幕。

妇人立刻将小女孩护在胸前，惊恐道：

“你们是谁，想要对我女儿作甚！”

“大姐勿慌，这是我们顺风镖局的东家杨凡公子，听闻此等惨案，自愿追凶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王二急忙解释安抚。

妇人闻言，心下松了口气，顺风镖局名声在十里八乡有目共睹，遂放开女儿由陈洛水领到一旁。

“求杨公子为我相公主持公道。”

妇人磕头便拜，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恳请杨公子缉凶归案，我等感激不尽。”

围观男女老少纷纷声援，官府的效率已然让他们看不到多少希望，整日人心惶惶，坐立不安，不知道何时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被害者。

“诸位乡亲安心，在下必尽微薄之力，找出真凶，还钱塘一个祥和安宁。”

杨凡拱手一圈，蹲下身子观察男子尸体。

面色苍白，带着笑容，似乎在美梦中悄无声息死去，可睁开的双眼又推翻了这一理论。

“夫人，得罪了。”

杨凡深吸口气，掀开男子胸口的衣物，狰狞恐怖的窟窿出现在众人眼中，围观邻里惊叫一声慌张退后。

妇人捂着嘴，泪如如下，冰冷残酷的现实打消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人死不能复生。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杨凡忍着肚子翻江倒海的动静凝神打量。

胸口空洞比拳头稍大，伤口参差不齐，可以排除利器所为，似是一招武学‘黑虎掏心’，单手成抓，一伸一拉。

此外，并无其他伤口。

身上亦无绳索捆绑的痕迹。

杨凡背着众人，双指悄然在眉心画了两笔，法力微微涌动，双眼闪过一丝微光。

再次瞅着男子心脏空洞时，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中飘出，定睛一瞧，黑气一接触阳光便消融不见。

此术为开天眼，茅山符箓录里记载的一种基础符箓，可对察觉到还未消散的异类气息，或者辨别一些不懂隐藏的异类。

确定为异类所为，但具体是妖、鬼、魔，还是怪，线索不够，仍有待进一步调查。

“死者生前是否有异常举动，或者去过何处不经常去的地方？”

杨凡将整理好男子衣物，看向妇人。

妇人抹了把泪水，哽咽说道：

“我家相公每日早出晚归在街头售卖点小食，并未有何不妥。”

她脸上纠结片刻，似乎有些事情难以启齿，但望见相公的惨状，再无顾忌，小声开口：

“他似乎近日有些魂不守舍，偷摸拿着一块香巾......欣赏，今日说有些累了，便去逛逛散心，没曾想一回屋就倒地不起。”

“他应该是去那种地方了......”

无心还能自行回屋，想来是有一定法术驱使，结合其死后仍旧面容含笑，应该是被媚术一类的控制过。

那种地方......不出意外，无外乎就是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