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言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抿了一口,尧怜笑了,这人一看就是没怎么喝过酒。
这酒很普通,说不上来有什么滋味。
正巧尧怜就想逗逗他,问道:“什么味道啊?”
“很普通啊,有一点水果的甜,但我应该没那个福分品尝过这种水果。”
尧怜趴在吧台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这个胡说八道也一本正经的人,用手撑着下巴,一个字一个字道:“还真是没喝过酒的人。这个,”她指指云之言手中“很普通”的酒,“烈性酒——红脆果血莎。”
听到“烈性酒”三个字,云之言就觉得头有点昏昏的了。
尧怜在心里偷偷乐着,一口饮完满杯同样的酒。
这时白夜突然出现,俯身于尧怜耳边呢喃几句。尧怜突地站起身,面露难色,云之言自知有事发生,也跟了上去。
刚一下楼,便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他难得穿上了平常衣服,但仍然是一副慵懒模样,半身不遂地倒在沙发里。有点桑棘的作风,云之言突然想。
是凌王,池玖熙。
池玖熙一抬头便与云之言对视,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尧怜。
“彦之怎么样了?”
“暂时稳住了。”
池玖熙点点头,而后又说:“颜达想看看他。”
“这得问彦之。”
这种事情的确询问本人比较好,但池玖熙知道,彦之待在这里也挺久的了,从前经历过抛弃的人在接受了容纳后,就会产生本能的依赖,得到尧怜肯定的答案之前他不会去思考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在起身来之前,池玖熙也了解了笙歌席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面临解散。
“云之言,你怎么?”池玖熙在想办法把云之言支开,云之言倒也很识趣,露出标准的谦卑微笑推门而去,关门前,池玖熙又补充道:“等下我想和你聊聊。”
“好。”
尧怜看着两人一言一和,语气里满是侵略,都不愿示弱。
等外人都走干净了,池玖熙也终于泄出点违和的温柔,招呼着尧怜坐到自己身边来。尧怜照做了,只是显得有些紧绷。
池玖熙并没有立刻开口,先是环顾这座老房子,好像在与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打声招呼。没错,他就是这栋楼原先的主人,他曾一个人住在这么大一栋楼里仰望天空,俯瞰世人。
“尧楠说得没错吧,笙歌席是不该建立的,很麻烦。”
“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尤其在受过伤的人心里,拥有信任就是饲养了一头随时能咬死自己的凶兽。你也是如此想的,对吗?”
池玖熙说的每一个字都穿过尧怜坚硬的伪装,落在心头那一点柔弱不堪的地方,那个地方时留给尧楠的,现在却成为了她致命的弱点。
“那现在怎么办呢,你答应我的事好像并没有实现。”
尧怜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总算是明白池玖熙亲自过来的目的了——讨要她未完成任务的后果。
那块冰雪地再次被狂风取代,肆意的冰雪席卷着侵袭的恶兽,撕裂得粉碎。尧怜眼睛闪烁着冷光,一点点掩埋温情,一点点把自己变成最锋利的武器。
“你答应的时限还有一个月,不先看看二月的考核再做决定吗?”
死寂下来的空气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尧怜喉咙滚动,似要发出顽固反抗下的低吼,可一道哐门声突兀响起,打散马上要厮杀的血场。
尧楠披着姐姐硬塞给他的厚大披风,小脑袋几乎全部被裹在了帽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