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心里感激杜鹃，却用责备的口气说：“杜鹃，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领导呢？”说着又转眼看向赵根正，加重语气说句，“这书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谁也没看过。杜鹃那么说，是在说谎，真的！”

杜鹃明白向阳是在尽可能地保护自己，而且他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爱，因此很是感动。恰恰因为爱，她更想尽一切可能帮助他，何况这本书确实是自己的，所以继续坚持道：“赵主任，我不敢撒谎，更不敢欺骗组织、欺骗领导，这本书确确实实是我的。”

刘艳玲生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就一直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然而，她与杜鹃那份情谊又不禁使她担心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就失声地叫了声：“杜鹃，你……”

从杜鹃的眼神里，赵根正已经断定她说的是实话，却想钓鱼，诡诡一笑，问道：“杜鹃，你说书是你的，哪个能证明呀？”

虽说柳絮巴不得这事坐实在杜鹃头上，好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敢站出来指证，因为这么做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只要她知道杜鹃藏了违禁的书，哪怕没看一眼，也得承担包庇的罪责，因为她没检举揭发。

杜鹃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脑筋略微一转，就识破了赵根正这只老狐狸的诡计，生怕其他同学上钩，赶紧说道：“这书我一直私自藏着，也是一个人偷偷地看，在没有借给向阳之前，谁也不知道。”

柳絮把事整明白了，便顺着杜鹃的话，郑重其事地说：“赵主任，虽说我跟杜鹃住在一起，可之前根本就没见过这本书，所以不能证明。”

赵根正心里半信半疑，沉吟一下又看向刘艳玲，绷紧脸问：“刘艳玲，你能证明么？”

刘艳玲这人脑子比较笨，一时半会没看出赵根正的诡计，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杜鹃受到惩罚，才慌忙摇头说：“不……不能证明。”

不等赵根正来问，胡枫抢先说：“不用问，我也不能证明。”

最后只剩下何一鸣了，他对这本书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但为了庇护自己喜欢的姑娘，便当着公社领导的面撒谎道：“赵主任，我也不能证明，因为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本书的存在。”

赵根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何一鸣，然后端起搪瓷茶碗啵啵啵地喝白开水，心里正为计谋未得逞而恼火，脸上却装出副平静的样子。

柳大龙见赵根正迟迟不说话，就赔着笑脸说：“杜鹃一口咬定书是她的，可又没人能证明，赵主任，你看……”

赵根正抬起那双小眼睛，气恼地瞪眼柳大龙，却没有开口骂他，而是目光冷厉地扫了圈眼前的知青，咬着牙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这帮王八羔子串通一气，故意跟我这个主任作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