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凤喜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造型精美、通体透亮,刻有灵芝竹节纹饰的玉簪,递到了拒寒手中。
“这个发簪是我顶喜欢的,可惜不适合我,我觉得你戴却十分合适,送给你吧,也算是临别的纪念。”
拒寒接过发簪,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又被她压抑了下去。
“你跟总教头说了么?”
“嗯嗯,芊芊师姐帮我向总教头申请了,他已经准许我离开广宁了。”
“嗯嗯,那你怎么回去,有人来接你么?”
“我托人叫了车,等会儿车夫会在山腰等我。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拒寒有些不舍得她,便向老师请了假,一直把黄凤喜送到了山门外。
“我这辈子没什么朋友,能在广宁门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临走之前,想拜托你一件事。”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流羽。
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粗枝大叶,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他有寒症的老毛病,却还喜欢用冷水洗澡,也喜欢吃冰镇雪梨。
我不在了,卞奴没法抗拒他的命令,我真怕他任性起来,会把身体搞垮。”
“哈哈,你怎么搞得跟托孤一样?
放心吧,虽然我挺讨厌他的,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尽我所能的。他要是敢吃冰镇雪梨,我都给他抢过来吃光。
“嗯嗯,好。”听了拒寒的话,黄凤喜会心一笑,但是她的笑容却带着晨雾中百合般的苍白。
拒寒看她状态不佳,估计得回江南去休养一阵子。拒寒与她道别,目送她下山了。
下午,拒寒正在上课,却被人叫了出去,出门一看,原来是芊芊师姐找她。
芊芊满脸的焦急,看到她便问道:“黄凤喜去哪儿了,你知道么?”
拒寒被问得莫名其妙,说道:“她不是下山回去么?她说跟你说了,你知道的呀!”
“她是跟我说了,但是刚才接她的车夫跑上山来,说他在山腰上等了大半天,也没看到她的影子。
我看她最近状态不好,怕她出什么事。想你是最后见到她的人,所以就来问问。”
姚芊芊见拒寒也毫不知情,便火急火燎地走了,说要去禀告总教头。
拒寒在原地,回忆了一下上午黄凤喜走时的情景。
她的神色看起来的确不太对!
还有,她房间里那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可能不是怕累赘,而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还有她临走前说的话,不会是遗言吧?
拒寒越想越不对。完了,她恐怕真的要寻短见!拒寒哪里还顾得着上课,找黄凤喜要紧!
她一直往山下狂奔了几十里,却没有发现黄凤喜的踪迹。
正在她万分焦灼的时候,腰间的亭雨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去掀拒寒胸前的衣服。
“你干嘛呀,别闹!”拒寒阻拦它,它也不停止。
她突然想起,黄凤喜送自己的发簪就放在怀里,难道亭雨想要的是那发簪?
果然,她把发簪从怀中拿了出来,亭雨围着嗅了两下,便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在不远处又停下来等了等拒寒,拒寒知道这是让她跟着走的意思。
拒寒走了一段距离,便碰到了李轻尘派来搜寻黄凤喜的门人,几人一起跟上亭雨,前去找寻黄凤喜的踪迹。
亭雨把他们带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河水湍急,且深不见底。
几人往河的下游走,突然远远地看到河滩上有一些东西,拒寒认得,正是黄凤喜随身携带的包裹。
她连忙跑过去,把东西捡了起来,衣服、鞋子、银子都在,可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