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徒见到年年,眼前一亮,这位姑娘是凌家小姐跟前的红人,在风满楼也是说得上话的主。
年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关心地询问:“张师傅,可还好?”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感觉背上被人按了几下竟是一下回过气来,脸上缓和了几分:“多谢年姑娘。”
“哼。”
年年闻声斜睨,发声的是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他身边跟着一名学徒,还有那风雅楼的点心师傅,前后关系一想,约是猜测到几分:“两位师傅,可是有什么误会,慢慢说来,切莫伤了和气。”
“误会?年姑娘,你是不知,他庄大师傅这是来找我耀武扬威来了!这白眼狼不仅自己投奔了临沭斋,还帮着临沭斋来挖我们墙角。”张师傅一提这茬,气由心生,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上。
轰然发出一声巨响,全场沉默了,约是年年在,庄岩脸上略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左不过是有了好出处自是不拉身边的人一把,莫不是张师傅你自己死认一处,还不让人寻财路?”
“你!”张师傅为人素来亲和憨厚,此时口头上争不过庄岩,气得喘着粗气。
“这么说,庄师傅是要去临沭斋?”年年淡淡地问。
庄岩瞥了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那边可是出了一两,再说这风雅楼如今也不景气。”
“何师傅、宁小师傅也是这个意思?”
那学徒看了一眼庄岩心头有几分犹豫,却也是一心横,毕竟临沭斋可是出了半吊钱来雇自己,想着便是立在点心师傅旁一言不发。
“哦?三位师傅既是要离职,可已申报?”
“尚未,不过已决定要走,自是要和凌老板知会一声。”那庄岩想着临沭斋那边开的价格,只要他把风雅楼的人带走,除去每个月三两月钱还能直接拿到五两银子,心跳都快了几分。
“那就不必了,我爹爹那边我自是会去说,请三位直接离开。”
一道清冷且稚嫩的嗓音缓缓响起,伴着风雪的寒意,裙摆下的粉色绣鞋踏进了厨房门。
刘海下漆黑的星眸透人心神,如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透着不健康的白,她自是立在原地,厨房内一下便是鸦雀无声。
“后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轻轻的话语却如利刃般切割着庄岩得意的笑容。
“请三位马上离开。”年年淡漠地开口,却见那三人依旧怔在原地:“若是三位再不离开,别怪小女子不客气了。”
“你们!呵,我们等着瞧!我倒要看看没了货源的风雅楼如何能斗得过临沭斋!”
庄岩冷笑一声,转身带着那两名师傅要走。
刚踏出门槛,便是听到一声哀嚎,那庄岩竟是一下没踏稳栽倒在地上,狼狈的模样一下惹得里头的张师傅解气地大笑起来:“这就是恶有恶报!”
“张师傅说的是,毕竟风雅楼的门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跨的。”
只听里头轻飘飘地传出凌绵软绵绵的符合声,一口气堵在胸口的庄岩气败地爬起来,回过头瞪向凌绵的瞬间,缺见那双幽深的黑眸毫无感情的冰冷,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全部被抽空,无法呼吸。
“庄师傅!”何师傅忙是扶了庄岩一把,看他脸色泛白,小心翼翼地唤道。
那森冷的感觉突然消失,庄岩回过神竟是发现自己背后被汗浸湿,心惊不已,忍不住再看向那被披风紧裹的女童,却只看到背影。
“哟,庄师傅这是年纪大了,滑了一跤怎么回不过神来了?可是要小女子帮着搀你出去?”见他这般狼狈,年年不仅“嗤”得一声笑出声。
“不必!”庄岩脸色微恙,刚才那眼神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一个十岁的女童哪能露的出那样的神情。
三人的离开,令过往吵杂的厨房一下变得很是安静,张师傅看着空荡的厨房,忍不住一拍桌子,悲愤地道:“都是我,没能早些看穿那厮的歪肠子!这下可如何是好,午后张老爷便是要来试菜,可眼下却只有零星的食材。”
“师傅,您别着急上火了,我们好好想想一定能渡过难关。”那小学徒倒是个忠厚老实的,眼中对张师傅的关心倒是真切。
张师傅看向这小学徒,心头一暖,鼻子发酸,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剩下你我二人,就算拿下寿宴,又如何能做的了二十桌的席面?”
“总是有办法的,眼下要紧的是午后的试菜,师傅您可要打起精神,若是您放弃了,可那真是一点法子也没了。”小学徒忙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