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零散的两三桌客人,倒也不忙碌,凡子帮着张师傅忙完,便见凌绵正在处理土豆,只见她清洗去土豆上的泥巴,小小的个子踩着板凳认真地拿着一把菜刀将土豆切成四块。
凡子知道这把菜刀是专门为凌绵打造的,且有一整套,平日其不来时便会挂在专属的地方,旁人是不得动的,他原是好奇地取下过这把,发觉入手微沉却不如师傅们所用的。
“可需要帮忙?”凡子上前问,后者侧头笑着摇摇头:“多谢,我一个人可以。”
张师傅抓了鸡,喊道:“凡子,你别给小姐添乱,你这刀工还没小姐好,还不快过来去了鸡毛。”
年年“噗嗤”一笑,手中正取了面粉,对凡子道:“小师傅,可别小看了我们家小姐,我家小姐旁的不说,就是对吃食上心,这菜刀还是拿得的。”
“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凡子挠挠头,接过那只挣扎的鸡,朝先前烧开的热水走去。
年年眨眨眼,斜眸恰是对上一脸无奈看向自己的凌绵,便是无辜地答道:“小姐,年年这是夸奖你呢!”
“哟,如是这般,我还得多谢年年姑娘的夸奖么?”她扬了扬手中的刀,轻哼道。
年年吐吐舌头,颇为理直气壮道:“莫非实话还说不得吗?”
“倒是一年岁数光长胆儿上了。”凌绵“嗤”声笑出来,嗔怪道。
一时间,原本有些紧张的厨房内笑声连连。
凡子一边帮着张师傅打着下手,一边竟是看凌绵拿着一把尖长的小刀一个堆满了雪花的罐子中取出一大块腌制过的肉,上等的五花肉,在刀划过落下,薄厚均匀,漂亮的肉花看着很是有食欲。
取了几片切成小丁,与先前切好的蘑菇丁、洋葱丁一道入锅小火炒,油脂溢出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炒至蘑菇丁、洋葱丁变软后取出,将土豆去皮捣成泥,加入拌匀。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凡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在他印象中做菜就是切菜、下锅炒、煮、蒸、炖。
凌绵将碗中的材料拌匀后,将食材捏成一长团,正欲回答,却被凡子哀嚎声打断,原是他看向自己这边,竟是将配料切错,挨了张师傅一计爆栗子。
“好生做你的,旁的事待忙完再问。”张师傅笑骂道,“你好生做着,还怕小姐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想不到你?”
左不过一壶茶的时间,前头小二进来传话,张县令到,可上菜了。
厨房里一阵的忙碌,凌绵看着面前的小火灶,这是一个单独的,是她用来专门烤制一些东西所用,土灶上是一个特殊的铁炉子,凌绵裹着厚实的布,打开,里头正是先前制作的用五花肉片包裹着,还有一根细线扎得结实的菜品。
取出,浇上特质的酱汁,便听到噗嗤一声响,顿时香味四溢。
“小姐,蛋糕蒸好了。”年年捧出两个黄色的糕点,散发着香软的味道,凡子瞪大了眼睛,她们做的东西都是他闻所未闻的,突然间他越发坚定了自己当时留下的心。
“放凉,取来我昨日做好的奶油。”
自是不晓得他内心的想法,凌绵让候着的小二端着菜先行离去,转头将菜叶包裹着特质肉糜的菜卷放入盘中,上蒸笼蒸。
她所做的菜品不过一二样,重头还是这个蛋糕,天冷,蛋糕冷却得也很快,她取了特质的锯齿刀,将蛋糕分切成三层放到一个白色瓷盘上,年年取了一碗乳白色的奶油,这是凌绵用牛奶自制的奶油,她所有的用具都是让凌楠帮他寻人特意打造的。
细竹片做成的蛋抽着实打发起来很痛苦,索性有年年在一旁轮流来,也废了些时间。
加了些糖膨发起来的奶油很轻盈,每一层都抹了白色的奶油,放上了红色的浆果,就这样一层盖一层直到用完,然后便是用刀一点点竟是削出了一个桃子的形状。
整个“桃子”抹上了白色的奶油,又用浆果稍稍染了些许红色抹在奶油上,很快一个脑袋那么大的桃子就呈现在他们面前,面上赫然还用染了色的奶油装在一个小布袋中写了个寿字!
“张师傅,前头的菜可差不多了?”凌绵接过年年手中的帕子擦净手。
张师傅虽不是第一次见凌绵做这个所谓的奶油蛋糕,但是每一次看还是觉得很是惊奇。
“正菜都已然上了,就等着小姐了。”张师傅眼中带着几分期望,他有幸尝过,这个特别的糕点制作工序极为繁杂,却很是美味!
一离开厨房,寒意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进了大堂,便是瞧见站在柜台内正拨弄着算盘的年轻女子,发髻间点缀着一支珠钗,容貌清秀端庄,素净的白色对襟褙子,湖色水纹罗裙,背脊挺直,大约是听到脚步声,侧眸而望,一瞬间化作柔水般扬起了笑容:“绵儿。”
“娘,爹爹呢?”
凌绵四处张望着,许氏瞧了一眼那大寿桃,低声道:“在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