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凌绵惊讶不已，见周婷面露惊愕，心头一叹，便是知晓这丹娘并未与周婷谈起这个心思，她救人也不过为了心里舒坦，并未有旁的意思。

凌绵收起来笑容，正色道：“你这番话，着实让我为难，你姐姐与我交好，你要给我为奴为婢？这让你姐姐如何自处？”

“两条人命，当得我为奴为婢！”丹娘的语气决然，周婷一下沉默了，竟是一下抬头看向凌绵：“我是她姐姐，即便要还恩情，也该我来，为奴为婢又何妨？”

喂喂……她可没有这个意愿，这种“以身相许”的戏码不用发展到她身上吧？即使身体里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可她现在还真是个孩子啊！

凌绵有些头疼地扶额：“我来的确是为了铺子的事，也是解决二位日后的活计，你们动不动就提这要给我做奴做婢子，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年年她们自是不一样的，我的家里着实也养不起家仆。”

“两位姐姐，你们且冷静下来听我说，你们既是已经出了关府，也要为日后的生计做打算，现下有两个选择，当然姐姐若有自己旁的想法也无妨，自当是听着考虑一下。”

“第一个，我开个小成衣铺子，图样和铺子的租金都由我出，两位姐姐负责按我的图样做衣裳，负责店铺内的销售，盈利姐姐们占三成，我多些我七成，两位姐姐每月都有工钱，每个月月末发，但经过姐姐们手里的绣活都要有我独有的标志，且姐姐们不可接任何私活。”

“第二个，两位姐姐本就绣活出众，我与天下商会的程公子推荐过姐姐，也看过了姐姐绣的衣裳，姐姐们的绣品可直接拿去浮云城销售给绣芳斋，必然会给个公道的价格，若是姐姐们担心独去浮云城路途遥远不方便，我爹爹每月都会去一趟浮云城，姐姐们可与我爹爹一道，路上有个照应也安全些。”

凌绵将话放在这儿，如何选择是她们的事。

周婷盯着凌绵好半响，低笑道：“绵儿，自见到的第一面起，我就发现姐妹几个中你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八九岁的孩子。”

凌绵笑笑：“姐姐，你们商量着，说了这一通，我也有些渴了，这贝贝也是，竟是不给我端上茶来。”

她翩然起身，朝外走去。

丹娘看向周婷：“姐姐……”

“丹娘，知恩图报姐姐是省得，怎么能说出为奴为婢？”凌绵一走，周婷忍不住道。

丹娘面容上却很平静：“姐姐，这些日子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位凌姑娘身旁跟着的无论是那位小大夫还是那位贝贝姑娘，都不是一般人吗？如今我们没了周家的庇佑，更得罪了关逑，如今我们无依无靠，我的腿也废了，若是关逑有心报复，姐姐你觉得我们还跑得掉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平白得来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得了她的照顾，这次她救我们也只是在暗中，罗二公子关逑还得罪不起，这才放我们离去。我们若选了第二种，自立门户是好，可你我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是将绣品卖给绣芳斋，若是旁人有心刁难，何人会护着我们？”

周婷不作声了，她性子绵软，但妹妹素来却是有主意的。

“再说，姐姐难道不想复仇吗？当真是离开了关家便可？难道姐姐就不好奇我们周家究竟是如何落魄的？难道姐姐就未曾怀疑过爹娘的死吗？！那个畜生随意编造的话，难道姐姐当真全信了？”

门外的凌绵闭上眼，轻叹了一声，她感觉得到丹娘心中必定有着更多的事，故而有些担心。

“小姐……”

年年突然出现，吓了凌绵一跳，凌绵忙是抚了抚胸口，平下狂跳的心脏，幽怨的表情唤来年年无辜的表情。

里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凌绵无奈地望天：这个时代的女子难道都这般脆弱，当真是水做的，泪腺如此发达。

待里头平静了许久，凌绵才领着年年进去：“贝贝那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厨房里没人烧水，我让年年烧了水，倒是废了不少时间。”

周婷自床边站起，朝凌绵深深一福。

“姐姐这是何意！”凌绵讶异，面上有些尴尬，她虽有帮她们的意思，但第一种也只是想自己赚些钱，日后好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