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商会虽不涉及成衣铺，倒是有一专卖绣品的绣芳斋，周小姐与凌姑娘既是亲近，那有劳凌姑娘替我传达一声，若是有想要销售绣品的话，可以来织芳斋，必定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程默生的许诺，凌绵眨眨眼笑着替周婷谢过程默生，随后将他送走。

凌楠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后，低头看凌绵：“你准备插足绣品行业？”

“恩，婷姐姐和丹娘既然出了关府，也要寻求谋生的活路，本就与冯家站在了对立面了，我想婷姐姐也需要有个不畏惧关逑和冯家威胁力的靠山。”她低吟一声，而后迎上凌楠的眼睛，“爹爹，我想开家小的绣坊。”

“绣坊？”凌楠一怔，久久地注视着凌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具体的我会以书面的形式给爹爹过目的，只是这家店算是我自己的生意，可不能算在天下商会中哦！”凌绵将自己的担忧率先说出，凌楠一下明白了凌绵的算盘，自己也是惊讶一番，想起程默生先前的一席话，这分明是在给她自己开店在打下人脉基础。

“好，我等着。”

凌楠心里有了抉择，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他虽平凡，但他却有一双好儿女。

晚间，凌楠与许氏提起这茬时，他深深地感慨道：“若她当真要走这条路，就随她去，我自是有种感觉，我们的女儿不平凡，更不甘于平凡，给她时间成长，一定会惊艳天下。”

许氏听着他的话，眼神中有些许担忧却是越发柔和起来：“绵儿她身体欠佳，再加上年纪尚小，你且要多加看顾，虽说绵儿自幼天资聪慧，又懂事知礼，可始终还是个九岁孩童，无论资历还是为人处世上怕是一张白纸……”

“你且放心，绵儿那我这个做爹的必定是多加关注的，但话说来，绵儿的事自小哪得我们如何操心，尚老素来看顾得紧。”

提起尚老，许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尊敬，想起什么般道：“马上要入春了，我这两日还盘算着要做些春裳，你何时去了浮云城替我带些布料回来吧。”

“好，都要哪些？”凌楠与许氏的话题转开了，而此时的凌绵褪下了先前那身衣裳，再细细地瞧着，眼眸里有了几分想法：“年年，我们去善尚堂。”

善尚堂的东厢房内，周婷正在和已经醒来的丹娘讨论着秀样，凌绵进来时，丹娘脸上露出几分激动：“恩人。”

“别，你别动。”凌绵忙是上前扶住丹娘，瞧她现下精神的模样，脸上有了几分红润，当下点点头，“神色好多了，脉象虽然还有些虚弱倒也还好。”

“绵儿，丹娘如今能够醒来，当真是多亏了你。”

年年乖顺地离开，留下三人说话，凌绵轻笑了一声：“素日里也多了姐妹们的照料，如今姐姐有难，绵儿哪能置身之外，再说这次出力的还是罗二哥，姐姐若是要谢便谢谢他吧。”

周婷深深地点头：“只是我贸然前去，就怕遭人非议。”

“姐姐怕的什么？自是清者自清，若是瞻前顾后如何开始新的生活？”凌绵撇撇嘴，“若是姐姐大大方方地前去答谢，乡亲们瞧着只会觉得姐姐落落大方，端庄知礼，即便有些嘴碎的，姐姐何必听去，抛之脑后不必理会。”

周婷听着有礼，轻笑道：“妹妹当真是越发会说话了。”

丹娘在一旁恬静地笑着：“恩人说的是，姐姐如今我们这境况还怕什么？若是怕遭人非议，这些年还听得少吗？”

是啊，这些年妾室的冷嘲热讽，他的不闻不问，她活得还不如那些个妾室滋润。

“丹娘，也不必总称我为恩人，听着怪奇怪的，我年纪稍小一些，丹娘且随婷姐姐唤我一声妹妹便是。”凌绵如是说道。

丹娘摇摇头，心里头却是清明：“姐姐且与我说过，我知晓罗二公子功不可没，但若没有恩人的出谋划策，我姐姐也不能逃出那无耻之徒的魔爪，我这条贱命也怕是要留在那腌臜之地。”

“丹娘……”凌绵敏锐地捕捉到丹娘眼中的恨意，竟犹若滔天巨浪，令人心惊。

周婷默了半响，担忧地拉住丹娘的手：“丹娘……”

“恩人，你救我姐姐是为了情谊，但我不是我姐姐的附属品，更不是累赘，听姐姐提起恩人要开一家铺子，需要我和姐姐的手艺，丹娘虽不才，腿脚不便，但手艺尚在，若是恩人用得上，丹娘甘愿为奴为婢以报恩人的救命之恩！”

“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