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绵语气更冷了几分：“周家二老去世未足年，姐姐似乎就忘了二老是如何去世的？”

周婷仿佛风中的小草，脚下蹒跚，身体微微颤动，咬着唇：“不曾忘记。”

慕容少恭的语气突然有几分强硬：“周家二老的死与我黑风寨不无关系，我黑风寨不推卸责任，此事虽与我爹和二位叔叔未有直接的干系，却是他们御下不严……我自是会向周家做出交代。”

周婷低泣：“少恭……”

“当真是郎情妾意，敢问周大姑娘，慕容公子，要我凌绵来做什么？”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疏远，几日来的担忧却是化作深深的无力。

周婷没有想到凌绵的态度变了许多，对上她锐利的眼神有些慌张和难以启齿，听到她的称呼变化更是心微微一抽，可目光落在慕容长恭身上，却是咬咬牙恳求道：“我想请你帮我给少恭解毒。”

长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凌绵看不懂也看不开，为何她这般执着要帮那慕容少恭，“呵”了一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周大姑娘说笑了，凌绵不过是个学徒，何德何能能帮上二位。”

“妹妹……你……可是恼了我了……”周婷咬着唇，伤心地瞧着凌绵。

这样的表情，却深深刺伤了凌绵，至始至终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却总惦记着这一份姐妹情谊，说什么都要淌这趟浑水，嘴里满是苦涩：“请恕我无能为力。”

“若是你出面，尚老必定肯为少恭治疗解毒……”

原是为了尚老。

凌绵的眼神里暗淡了许多，丹子忧心地看向凌绵，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如果不想谈下去，我们就回家去。”

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她抬眸撞进他的眼里，她伸出手抓住了丹子的袖子，而后抬起头，轻笑出声：“少夫人若是想请我师父，自是不必绕着弯。”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请丹子让你来……是想让你见见他……”

只是想让她见见自己的心上人，不能离开黑风寨，日夜盼着她能来，与她说说心里话……可眼下，却不知为何与想的越发偏离。

“婷儿……”慕容少恭蹙眉，脸朝凌绵转去，那空洞无神的眼眸仿佛在注视着凌绵一般，“婷儿的事多谢你，自当我黑风寨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寻。”

“哦？黑风寨少当家的人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值钱，若是将你眼疾治好，是否少当家又得欠我一个人情？”她轻飘飘地来一句。

慕容少恭轻笑出声：“凌姑娘还真是有趣，小小年纪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是让我自行去请大夫吗？”

凌绵淡淡地回应自己前后矛盾的言辞：“若是普通大夫能治好，你早就能看见了，少夫人何必口口声声地来请我帮忙呢？”

“这么说，凌姑娘是愿意帮忙？”

丹子感觉到凌绵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栗，是隐隐压着的怒火，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笑意：“自是为了少当家再欠我凌绵一个人情来的，一双眼睛换一个人情，少当家还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