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醒来，外头慵懒的阳光洒在窗前，仿佛一夜间春风袭来，院里一片翠色。

凌绵捏着额头，正欲下床，耳边传来年年的低劝声：“小姐，若是觉得累，再歇息会儿。”

抬眸瞥了一眼年年，径自换了衣裳，语气里淡淡的，似乎心情并没有受到外头好天气的影响而变好。

“不必，尚有诸多事要做。”

年年垂眸应了一声，取了热水，细细地绞干递给凌绵，待她梳洗妥当后，随着她去了前头的风雅楼。

慕容少恭与周婷恰是在大堂用餐，随之一道的还有丹娘。

见到凌绵，丹娘忙是唤了一声：“凌姑娘。”

凌绵脚步微顿，对上周婷复杂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转了方向朝他们走去。

得体地见了礼，她的声线没有丝毫波澜：“慕容公子倒是起的早。”

“你也挺早，吃过早饭了吗？坐下一起？”他含笑道。

凌绵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想跟慕容公子谈谈。”

丹娘察觉到凌绵自走进起就没有看过自家姐姐一眼，连一声招呼都不曾有，不禁想要开口，却被凌绵打断，她支着下巴，笑盈盈地道：“慕容公子的毒我大约是知晓是何毒了。”

周婷的手一紧，有几分期许地看向凌绵：“可有解？”

“慕容公子的毒是何时何地中的？”凌绵没理会周婷，她速来不是个宽厚大方的，何必为难自己委曲求全。

慕容少恭双眼瞎了，自然是看不到周婷脸上的变化，略作思考：“约是一个月前，在浮云城见了朋友。”

凌绵扯着嘴角，看向丹娘：“丹娘，我与你说过，你是中毒导致的腿伤，很荣幸，你这位未来的姐夫和你中了同样的毒——黑珍珠。”

周婷惊慌地站起来，拉住丹娘：“什么时候中的毒，你为何不和我说？”

丹娘却是很惊疑地看向慕容少恭，心头飞快地掠过几道思绪，沉了沉心思，安抚了一番周婷：“我无妨，姐姐你且坐下，莫急，听凌姑娘说。”

对于丹娘的冷静从容，慕容少恭也很意外，听周婷提起过自己的妹妹，是个喜静很有聪慧的人，但年纪不大又受了伤成了残疾，此刻听到凌绵说自己与她中的是同一种毒，惊讶之余不忘询问：“丹娘中的是和我一样的毒？怎么可能，谁会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下手呢？”

“这就要问问慕容公子你所谓的这位朋友了。”凌绵大约能猜到对方口中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柳家的人。

慕容少恭唇微动，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凌绵自然也不急，反正中毒的又不是她。

“少恭……”周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慕容少恭伸出手，拉住周婷，低声柔语地安抚：“别怕，我会处理的。”

凌绵耸耸肩，慕容少恭转过头向凌绵的方向，尽管他双眸失明，但凌绵还是能感觉到他其实是在注视着自己，只听那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凌姑娘，此毒何解？”

“可解，不过……我先前只答应了给你解毒，但这眼睛就算是毒解了也不会让你重见光明的。”她慢条斯理地回道。

慕容少恭也是人精般的，兴许是没见到凌绵本人，倒没有将她的年纪和她说话行事的模样对上号，轻笑道：“听凌姑娘的语气，我的眼睛还有救？只是要额外增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