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霎时间面色惨白，虚弱地摇着头：“我……没事……”

“年年！贝贝！快来帮我！”

凌绵哪还听这些，急哄哄地叫嚷着。

从未听到凌绵如此大声的两人，赶忙冲进屋里，见到丹娘和凌绵狼狈的模样先是一惊，而后赶忙上前帮着凌绵将丹娘抱上床，贝贝见丹娘嘴角尚有残留的血迹：“这……怎么突然呕血了？”

“别吵。”年年见凌绵伸手搭上丹娘的脉搏，忙是低呵一声，眼神里浮现一丝担忧。

脉搏虚弱，却算是平稳了许多。

“丹娘，你现在感觉自己怎么样？”凌绵勘察脉搏，发现脉动不一样了，再细细看过丹娘的眼睛，“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丹娘一时茫然，最后默默地看向凌绵，残留着血迹的嘴角微微上翘：“感觉胸口一直堵着的一口气消失了，没有那种闷闷的窒息感。”

不知何时尚老踏进了屋里，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又看了一眼凌绵胸口污浊的衣裳，冷哼一声：“别开心太早，她久积淤毒，此刻被你的药灌下，一下将淤毒吐出，这一口血出来，算是捡回半条命，第二副药吃下去，就是洗血，这个过程可不是那么容易熬的，熬不过去就是死，熬过去……才算成。”

尚老的话仿佛给凌绵吃了一计定心丸，她松了口气，她自己也不是很大的把握，在原方子上做了改动，药性让它温和了一些。接过年年手中的帕子，替丹娘擦了擦嘴角，道：“主要的毒素是出来了，你的身体相较虚弱，先好好休息。”

“多谢……”

“我说了保你性命无忧。”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可丹娘却绽开笑容，眼角流下一道泪痕：“我说过，我信你。”

凌绵默了，怔怔地看着她：“你这么做，当真值得吗？”为了他……值得吗？

她勉强一笑：“两个都是我放不下的人，他答应过我，会替我爹娘报仇，会拿关逑的头祭奠我爹娘！既然有他护着我姐姐，我一介废人，左不过等死，此番还能派上用场，若是研制出了解药，倒也全了他们郎才女貌。”

凌绵伸出手，心颤动着，久久地低下头：“若是真的治好了他，他们成亲了，你又该如何？随他们去黑风寨，日后瞧着他们恩爱长情？”

“若我死了，自然也瞧不到，若是我得活，凌姑娘便是我恩人，此生不过一双手得以贡献，姐姐答应你的事，就由我来完成，还望恩人不嫌弃。”

一时间，凌绵发现自己真的看不穿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刚接触时发现她藏在娇弱外表下的坚忍，而此时凌绵不甘心，丹娘这么好的姑娘，不该是这样的人生。

不知觉自己竟是眼眶泛红，有些酸意，她伸出手，触碰到丹娘的指尖，是那么凉：“好，待你痊愈，我们一起将墨玉斋做起来，做大，做到全天下提起绣娘都知晓墨玉斋的丹娘绣工了得。”

听她极力忍耐的酸涩还故作俏皮地哄自己，丹娘眼泪落下，却是笑了：“好，我们约好了。”

烛火摇曳，服下第一副药后第十个时辰就要将第二副药喝下，十个时辰是对第一副药药效吸收的预估，第二副药的药材其中一味扶摇果需要现场炮制后使用。

扶摇果，是一种被叶包裹着金黄色的小果，生长在的山崖边，采摘不易，药性偏热，是一种解寒毒极好的药材。取果净水，去皮不伤果肉，炭火烘烤干水分，成果干，使用需定量，使用时必须与季新草一道使用，用于中和季新草极寒的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