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轰隆,音浪让人耳骨发痛。
陈霄屏住呼吸,满眼是黄褐洪流,于他身上撕扯、倾倒、激荡!
他与魏婧雪二人,宛若两颗沙砾,在这势不可挡的激流中,随着浪涛,纠缠、翻滚、升腾。
到最后伤重的魏婧雪,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而陈霄全身炁息流转,血纹缠身,死死将其禁锢于怀中,此时此刻他才切身感受到自然之伟力,果真是人力难以撼动。
随着激流浮浮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霄视野仿佛镜头蒙了层细密昏黄,变得愈发模糊。
此刻,陈霄心生凄凉,他明显感受到周身无力,气息不稳,这是力竭之象,不由暗道:“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河岸旁,一人大喊:“主公莫慌,我们来救你!”
便见河岸处,小巧身影,乃是只玄猫,正拼了命顺着他二人漂流方向飞奔,其人身后还有道道人影跟随。
见此情形,陈霄心下一松,胸中那口气泄去,顿时眼前一黑。
???
“姑娘,姑娘……”
声声苍老干瘪的呼唤响起。
魏婧雪睁开双眼,视线从朦胧变得清晰。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是胸口一痛,紧接着四肢乏力,不得已又躺回床上。
视野中,是位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的老阿婆。
便见此人佝偻着脊背,手中正端着破陶碗,里面盛满乌黑汤汁,一脸笑眯眯看向魏婧雪。
魏婧雪眼神萎靡,吃力开口:“此处…是何方?”
老阿婆闻言,呵呵一笑,目露慈祥,用她那干哑嗓音,轻声回应:“这是老太婆我的家,距离金沙河有十多里地。”
听到这话,魏婧雪抬眼打量周遭,就见她这会正躺在斑驳木床上,周遭都是土墙,屋内有座泥土堆砌的火灶,还有那放于桌上的古旧油灯。
忽然,魏婧雪回过神来,忙道:“对了,与我一起的人呢,他在什么地方?”
老阿婆闻言,欲言又止,眼有不忍,沉默良久后,道了声……
“死了!”
闻听此话,魏婧雪大惊,刚想开口,却牵引到内伤,不住咳嗽起来,胸中有股热流冲入喉部。
她本能侧身,将头伸到床边,血液自口中喷出。
见此情形,阿婆大惊,忙轻抚魏婧雪脊背,开口说道:“女娃子,莫要激动,我这有疗伤药,来来来,快点喝下它。”
说着将碗递到魏婧雪嘴边,不得已魏婧雪硬着头皮将苦水咽下。
也不知这药到底是何草药熬煮,原本热辣滚烫的胸膛,变得沁凉舒爽,魏婧雪当即止住了咳嗽的冲动。
她半躺在床上,喘息片刻,接着急促出声:“不会,他没有受伤,我一个伤患都能活下来,他却死了,这不对劲……”
阿婆转身,来到屋内木桌旁,将碗轻轻放下,随后拿出根绣花针,挑了挑油灯灯芯,让昏暗屋内变得亮点。
无奈摇头,口中喃喃:“小女娃啊,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人得看福缘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