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府,赵傲枫身穿官服照常推开书房门,却看见屋里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斗笠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云……你怎么来了。”赵傲枫左看右看确认无人后紧紧关上了门,云诺王云奚此时转过身来,他长相清俊眼神却犀利的非常,“哟赵大人,许久不见。”赵傲枫急的不行,“王爷怎么来了京城。”云奚随意的坐在了书房的主位上,“陛下的人都快把云南围住了,赵大人却还在这里当忠臣,本王是来看戏的。”赵傲枫此刻心虚不已,“王爷下官并未不想尽力,只是……”云奚爽朗的笑了笑,“好好好,只要赵大人肯尽心自然有用的着你的地方,听说赵家公子与睿王世子走的很近啊。“赵傲枫此刻已然慌了神,“王爷明鉴,犬子他,他平日烟花巷柳四处寻觅,不堪用的。”云奚眼神盯着赵傲枫,“依本王看,他倒是比你有用。”
天已大亮,此刻扬子宫内,夏圣哲已然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看着陆麟桢没有醒,就先自行离去了,其实陆麟桢倒不是真的睡着了,他很清楚夏圣哲为人骄傲,自不想让人瞧见他脆弱的一面,等他真走远了,陆麟桢也坐了起来,此刻南宸进来在陆麟桢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却属实把他吓得不轻。此时正是早朝时间,朝廷里皇帝下令要整顿三军,册封徐宁知为禁军统领,裴思恒为都督使。此言一出朝臣们可谓面面相惧,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说话。赵傲枫此时的心情却全然不在大殿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云诺王勾结多年所图的不过是军权,而今云诺王悄然入京背后势力之大想都不敢想,赵家又该如何战队,是生死攸关的选择。已到正午,赵敬曦一行人悠悠的到了霞飞楼,还碰到了夏懿轩,于是就一起喝茶聊聊天,却不想这么巧的碰见了霞飞楼的东家王临喻(字千鸣),赵敬曦叫道:“千鸣兄,许久不见,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你。”王临喻站着顶楼,身着青色长袍,带着紫荆腰带,佩戴着青龙玉缀看着赵敬曦露出笑来,“小若扬,哈哈哈哈许久不见了,”王临喻坐了进来一起喝酒聊天,“近日刚从云南回来,又寻觅了一些好茶,等明儿送到诸兄府上,品鉴一二。”夏懿轩说道:“王公子客气了,此所谓不劳着不获,不敢贸然贪杯。”王临喻显然是久经商场,“哈哈哈哈公子客气了,一些茶叶值不得钱,不如贵公子请我的酒值钱,先前公子在霞飞楼得了头筹,可谓是给了小人好大的颜面,区区茶叶而已,还望公子赏脸交我这个朋友。”夏懿轩也看出来了,此人并非普通商人,这一唱一和的本领就知道他的经历不凡,不见得是不识自己郡王的身份,如此作为是在卖情面给他,到叫他一时语塞。“在座的都是朋友,都不必客气了,话说千鸣兄的茶真真上品,倒是便宜我了。”一旁的赵敬曦打着圆场,王临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哈哈哈哈若扬尽管喝,这茶我可是能供你一百年。”赵敬曦哈哈大笑,“有劳有劳。”一旁的人都笑了起来。
午后的裴府却寂静非常,只有书房一处声音交错的吵个没完,“阿淇你可真是糊涂,你如此出头以自身捆绑睿王世子,你以为你有多么高明,睿王世子又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策,到时候他娶了旁人你该如何是好。”裴思淇并不在意,“左右也是婚事由不得我了,我还不能选一个好的,再说了日后我要是世子妃,在京城裴家的势力才可稳固些。”裴思恒狠狠的丢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其妹身边:“睿王府不是什么福地洞天,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以为在长安城也可以计划与你囊中了,睿王一家其深不可测,睿王世子年纪轻轻颇得赏识,却又游刃有余的在世族里周旋,期间分寸的拿捏不可能没有心机谋划的。”裴思淇却说道:“兄长,裴家已然到了长安就不可能不涉入世族,你不可以如此不果断的。”此时明华殿内的圣和心情也很矛盾,文茵已然是云诺王府的人了嘛,她的身份就是这样简单了,她来自己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父皇为何将她赏赐给自己……这些都在困惑着圣和,渥丹的一声呼唤,把圣和从自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怎么了。”渥丹拿出一张纸条说是南宸递给她的叫她交给公主,那纸条上写着“戌时三刻九华园见,要事。”圣和呆呆的看着这纸条上的字,随手将它烧掉了没有说话,只是内心更加的不平稳了。
夜里,夜黑风高,今夜风真的很大,想来是因为快要立秋了,圣和遣走了人让渥丹在屋子里假扮她,自己独自去了九华园,“公主真的行嘛,我陪公主一起去吧。”圣和给渥丹穿上披风,“别啰哩啰嗦的,我去去就回。”在九华园里的潇湘阁里,陆麟桢一眼就看到了圣和,只是看到她是一个人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南宸说道:“公主在这。”陆麟桢随急挥了挥手。“哎呀赞谦哥哥让我好找。”一旁走上来的圣和说道,“快说什么事。”南宸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陆麟桢郑重的看着圣和说:“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知道公主你心里记挂睿王世子,现下或许能帮上他。”圣和坐的直直的示意他说下去,“云诺王已然在京,不过几日后他便会携其女入宫拜见。”圣和此刻已然呆住,陆麟桢继续说道:“若是有联姻,贵族女入京陛下不可能不考虑睿王世子,到了那是殿下的困境便可一解。”圣和疑惑,“这怎么解,若是联姻云诺王的女儿皇兄他也……”圣和说着说着就突然了然于胸,是啊皇兄并没有兵权,也没有实职,这样一来牵制了云诺王府还不得罪京城世族,接着圣和就听见陆麟桢说出来了谋划已久的计划。宫外已经宵禁,赵府的主屋却烛光灿烂,只见云诺王和王临喻站在赵傲枫的前面,赵傲枫低着羞愧难当,而赵敬曦显然十分震惊,他素来知道自己父亲并非完全清廉,却不知他如此贼胆包天,此时没有其他办法赵敬曦只能答应合作。也许很多年后回头看时才觉得清晰,那时的每一步走的都那么局促,以至于阴差阳错了莫名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