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翊羽岂料不到桑迦远丹会有诡计,右掌早就积蓄了十成龟冥真气,看桑迦远丹一拳击得梁栋飞速旋转过来,他不硬接,长啸一声,把十成龟冥真气也顺着旋转方向全力推向梁栋。
只听尖锐的声撕绢帛响,梁栋被这两大内功高手击中,难以置信地旋转着飞到一丈多高空中。
杨翊羽十成内力打出去,余劲未消,又向桑迦远丹轰去,正好迎上桑迦远丹的十成大力金刚轮印拳劲,又是轰隆一声,两人都被震得倒跌出去两丈多远,同时滚落在草丛里。
那边韩璧麟暴喝一声,凌空扑过去,使出惊涛奔雷手双掌拍向桑迦远丹,而卫骑虏则大吼一声,一剑向身边的秦渡厄拦腰砍去。
桑迦远丹刚被震倒在地,真气都被震散,韩璧麟双掌挟裹着巨大狂风已拍到面门,生死关头,这西域喇嘛使出不动明王身法,藏头缩颈,腰如一条蛇般扭曲侧甩,韩璧麟一掌拍空,打得石子崩裂,泥草满天飞扬。
此时梁栋从半空又旋转落下,坐回到担架上,毫发无伤,好像刚才不曾动过一样。
沐清香看韩璧麟一掌拍空,顾不得察看大哥伤势如何,一抖青衫衣袖,一排银针闪电般射向大喇嘛。
这个变化实在太快,饶是大喇嘛武功高强,但仍躲不过银针暗器,无奈把背部肌肉锁紧,十几根银针全射在桑迦远丹赤裸的后背上,可惜沐清香射得仓促,没有钉在这大喇嘛的要害穴位上。
韩璧麟大喜叫道:“四妹,好一个乾坤夺魂针!”又连环挥掌拍向桑迦远丹,桑迦远丹痛哼一声,挥掌挡住韩璧麟攻势,向后退去。韩璧麟晓得大喇嘛厉害,哪肯让他缓过气来,欺身飞近步步紧逼,两掌翻飞,招招不离他要害,桑迦远丹也知道性命攸关,拼死顶住韩璧麟凌厉攻势,韩璧麟竟一时攻不近身。
沐清香看大喇嘛背部中针安然无事,也吃惊这喇嘛的武功高深,她一步步走近两人,举起袖中银针对准大喇嘛,娇声到:“二哥小心,我要射他大椎穴了。”一抖手,十几根银针射向大喇嘛。
这大椎穴又叫阎王夺命锁,练武之人都懂,是气血运行、七脉交汇之处,桑迦远丹用掌逼退韩璧麟,急忙扭身闪避,不料沐清香喊大椎穴是假,十几根针却向桑迦远丹后背的的肩井、大椎、命门、气海、志室几个要害射去。
桑迦远丹叫声:“哎呦!”又连环使出救命的“明王不动身法”堪堪躲开大部分银针,但一根银针已钉在了他后腿上,大喇嘛大腿一麻,险些被韩璧麟掌风扫中。
韩璧麟看沐清香得手,暗忖我今回若再不把这大喇嘛拿下,四妹从此要小看我了,他清啸一声,使出“惊涛奔雷手”中最霸道一招“雷奔蛰惊”向桑迦远丹狂攻过去。
桑迦远丹看韩璧麟这一掌来得气势汹猛,那边沐清香又举着衣袖对准他,躲无可躲,拼足宝瓶真气使出大力金刚轮印,和韩璧麟对轰了一掌,“咣”的一声,山谷仿佛平地起了一声炸雷,韩璧麟右掌被桑迦远丹一拳震开,又一股强悍内劲已撞胸冲来,危急时刻,韩璧麟右掌再使出一招“鲸涛鼍浪”堪堪接住这股掌劲。
韩璧麟两掌换大喇嘛一拳,极勉强地和桑迦远丹打了个平手,两人胸中一口真气耗尽,都后退三步。
沐清香瞅准大喇嘛内力刚尽,真气未换之际,喝斥一声,举袖又要射出暗器,岂料桑迦远丹腰胯间由树枝草叶临时扎的大“裤叉”,竟然被韩璧麟掌风震得“哗啦”一声全部脱落,露出大喇嘛赤裸裸的下体。
沐清香气得“哎呀!”一声,忙羞身避开,袖里银针再也射不出去。
这边秦渡厄闪身躲过卫骑虏重剑偷袭,和卫骑虏斗在一起,这卫骑虏的宽剑犹如一根棒子一般,只管挥来劈去,又重又狠,秦渡厄内伤未愈不敢硬拼,只能后退闪避,他在翻滚落地时,趁机抓了一根草棍屈指向花齐嫣弹去。
花齐嫣正呆呆看着梁栋,草棍轻轻砸中她后背,她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秦渡厄闪开卫骑虏的重剑,脸朝她转过来,眼和嘴朝梁栋方向一努。
花齐嫣心里“啊!”的一声,如梦方醒,她看这几人混战在一起,那杨翊羽坐地上正闭目运气疗伤,忙悄悄爬到梁栋身边。
只见梁栋双目微闭,面无表情,双臂自然下垂,仿佛和尚入定一般,花齐嫣心里道:“小淫贼,我来救你,你可别再像陀螺一样转圈了。”她心下祈祷,把梁栋轻轻背到背上,好在梁栋这次一动未动,任由花齐嫣背起,悄悄向山下走去。
秦渡厄和卫骑虏斗了几招,看花齐嫣已背着梁栋走远,正逢大喇嘛树枝脱落、下体暴露,他后退几步哈哈大笑道:“广信四侠,这还打个什么劲,把中土和西域武林的脸都丢尽了!“
韩璧麟和卫骑虏都收手,站在沐清香身前,挡住沐清香的视线,韩璧麟嘲笑道:“大喇嘛,你们西域武功还有脱裤露档这一绝招?”
桑迦远丹全身赤裸,脸色稍显尴尬,随即捏个大手印,也不遮不挡,看着众人正色道:“不羞不羞,佛以随缘应化,赤裸相也是应身相,《妙法莲华经》云,应何身得度者,就以何身而为说法,今日我以赤裸身示诸位,正说明诸位与我有佛缘。”
“呸呸呸!”秦渡厄捧腹笑道:“我与你三生无缘,不不不,最好祖宗八辈、九辈都没有缘分。”这人外表高大威猛,凶名在江湖上广传,实则谈吐幽默风趣,亦庄亦谐,另有一番气度魅力。
这时杨翊羽振衣而起,朗声道:“桑迦大师,我已内功痊愈,而你强压内伤妄动真气,现在还露不雅之体,此刻我若赢你,谅你也不服,且有损我天地六盟的侠名,你走吧,下次遇上我们再较个高低。”说罢又转身目视秦渡厄,道:“二弟、三弟,四妹,别忘了我们此行是为谁而来?”
韩璧麟、卫骑虏和沐清香三人称是,突然仗剑挥掌都向秦渡厄围去,秦渡厄早已料到,大叫一声,撒腿向山下飞也似跑去,广信四侠没想到这江湖凶名远盛的黑道枭雄会说跑就跑,都微微一愣后赶紧提气直追,只听山谷里回荡着秦渡厄的骂声:“广信四侠臭不要脸,打不过大喇嘛就挑软柿子捏!”
桑迦远丹摇摇头,看看自己赤裸的下体,苦笑一声,把树枝草叶重新扎好绑在腰胯上,忽然想到一事,神情古怪,继而面露恐惧之色,喃喃道:“拙火定,拙火定,这小子在练拙火定!”
他也一振“衣袖”,裸露着半个臀股,向花齐嫣和梁栋下山方向追去。
花齐嫣背着梁栋,在晨雾中一步步走下山去,她怕那几个人追上来,不敢走山路,尽捡茂密森林中穿行,说来也怪,这回背着梁栋只觉轻飘飘的,一点不费力气,感觉背上趴着一个稻草人似得。
正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忽听背上梁栋一声叹息:“花小姐,你受累了。”花齐嫣吓得一声尖叫,把梁栋望地上一扔,梁栋“哎呦”一声痛呼,跌坐在地上。
花齐嫣又惊又喜得看着梁栋,兴奋得道:“小……你醒了?”梁栋望望四周苦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睡着了?还是被那丧家软蛋一掌打死了?还是咱们两个一起跳崖了?现在正走在黄泉路和鬼门关上?”
花齐嫣听他说话有趣,称那桑迦远丹为“丧家软蛋”,不由噗嗤一笑,把这几日的惊慌、羞愤、气闷、担忧尽数消去。她细细打量着梁栋,小心地问:“你的身体好了么?”
梁栋摸摸自己胳膊,沉思一会儿,脸露痛苦之色,语气迷茫道:“我感觉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全身无力,很累很累,被两个漩涡裹着我,我一直想挣扎,想努力睁开眼睛,但从这个漩涡又被卷到另一个漩涡,一个漩涡冷得要命,一个漩涡热得要命。”
花齐嫣看他回忆得痛苦,忙安慰道:“既然是梦,那就别去想了,醒来就没事了,你就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梁栋痴呆发愣了半天,突然回过劲来,忙问:“花小姐,我们怎么在这里?那大喇嘛呢?”
花齐嫣忙把他被桑迦远丹用拙火灌顶后发生的诸多事描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梁栋曾经双手双腿抱着自己的羞臊情景。
梁栋瞬间恢复了冷静,他看看四周道:“花姑娘,我们还得继续走,这里还不是安全之地!”
花齐嫣慌和梁栋站起来,梁栋刚迈出一步,却“啊”的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他苦笑一声道:“抱歉,花小姐,还得劳烦你受累背上我,我此刻下半身乏力,好像穴道被封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