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璧麟眼神飞闪看了杨翊羽一眼,忙道:“四妹,大哥也是此意,我们只要拿了藏宝图,转交给他们便是。”
卫破虏哼一声道:“秦匪,你太小看我广信四侠了,就算你拿得是武功秘籍,老子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这藏宝图对我等来说就是废纸一片,毫无用处。”他向前一步,单臂举宽剑对准秦渡厄,道:“把图交出来,我们广信四侠放你一条活路。”
秦渡厄一脸无奈,摊手道:“好吧,实话实话,老子和鹞飞儿刚分手,这图我也没来得及看呢。”
四人一呆,韩璧麟怒道:“秦渡厄,你这伎俩连三岁小娃儿都骗不了!你必是把图都记在心里,快把它画出来,我们可放你下山。”
秦渡厄叹口气,他环顾半山腰的山峦,慢慢道:“算了,说了你们不信,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我秦渡厄今日死于此处,也算死得其所。”
他目视沐清香道:“沐女侠,你们四人里只有你还有些侠气,我死之后,希望你告之我帮帮主陈鉴湖,他自会找你们替我报仇。”
沐清香看他神色慨然,视死如归,心中不忍,柔声道:“秦先生,其实你把藏宝图交给我们,对大家都有益而无害,总好比被坏人拿了去做歹毒事情,或者你自己摹一份留着,到时候大家分头寻找,各凭机缘,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翊羽点头赞道:“四妹说得办法极好,我们各拿一份,大家和气分手,不用坏了江湖义气。”
秦渡厄略加思索,面露迟疑,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个办法不错,这图给你们,我抄一份便是。”广信四侠看秦渡厄被说动,都面露喜色,看秦渡厄伸手要向怀里摸去。
花齐嫣对秦渡厄印象不错,她附在梁栋耳朵边,声如细丝道:“我敢打赌,这秦渡厄交出图来就死定了。”梁栋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心道:“鹞飞儿都没有藏宝图,这秦渡厄身上的藏宝图更是假的。”也贴在她耳朵根小声道:“放心好了,这天蓬凶煞很狡猾的。”
花齐嫣的耳朵被梁栋嘴唇的热气一呵,心中一荡,丹田处的热流这次一股气升上来,花齐嫣吓得赶忙用龙泉宫内功心法压制,但在这黑暗中心神却更无法收拢,感觉这股暖流顺着丹田直往上升,她心叫糟糕,忙下意识得把身子从梁栋身边挪远点。
突然黑暗中伸过来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梁栋的脸出现在花齐嫣的脸前,几乎贴住了花齐嫣的鼻子尖,双目好像要喷出火来,但旋即又目露痛苦和哀求之色道:“不好了,花姑娘,快,把我推出洞去。”
花齐嫣吓得想叫又不敢叫,她抓住梁栋胳膊急问:“怎么了,是拙火又发作了么?”
此时山洞外,秦渡厄哈哈大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刚才吃剩下的半只柚子,抖手向杨翊羽狠狠掷去。
杨翊羽大怒,他偏头闪过,一个箭步上来,挺剑就刺。秦渡厄从石上跃起闪过,却惊喜喊道:“陈帮主,你来了!”
广信四侠都吃了一惊,忙回身四处张望。
泰定帮帮主陈鉴湖,人称“紫微剑圣”,和师兄“乌衣夜帝”叶宗留并称“东南鸾凤”,三十岁时剑法大成,剑扫东南无敌手。传说江神龙曾动过和陈鉴湖比剑之心,派人收集了陈鉴湖近年来几次与人交手的情报,竟放弃了比剑之心。
这广信四侠听秦渡厄喊陈帮主,如何不惧,都惊回头看时,秦渡厄趁早躬身望山上急速爬去。这四人知道又上当了,怒不可遏,纷纷怒喝追了上去,此起彼落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中。
梁栋瞬间四肢僵硬,浑身被定住了一样,感觉到自己丹田处一团至阳至烈的滚热火流想要冲出丹田,紧接着又有一股至阴至柔的清凉真气把这股真火团团包围住,热流想要冲出丹田包裹,仿佛如一条火蛇般四处旋转寻找突破口,而阴气却如影随形围追堵截,犹如一条水龙般把丹田团团包住,这火蛇和水龙在体内仿佛具有灵性,初时还在互相碰撞、试探,慢慢地都失去了耐心,一龙一蛇交织纠缠在一起翻滚搏斗,把丹田搅得天翻地覆。
梁栋心道:休也,休也,这和我小时候感觉丹田处有一冷一热两个小人打架一样,只不过现在两个小人换成了一龙一蛇在撕咬。他慌把父亲传授的练气修功心法默念,聚精会神,意守印堂泥丸,一点一点把意念引入丹田。
不料花齐嫣体内一股热流顺脊背上升,梁栋丹田里的火蛇再次感应到了外界有拙火呼唤,战意昂扬,奋力冲开水龙阻拦,由丹田处沿腹前任脉热腾腾窜上来。
这修炼内功之人,人体背后督脉是向上运行的,人体前面任脉是向下运行的,前降后升是真气阴阳顺逆运动规律的总法则,这火蛇从前胸任脉逆流而上,正是走火入魔前奏。
梁栋一惊,顿告意念失守,泥丸宫打开,一股欲念从脑中,连闯玉枕关、尾闾关、夹脊关三关,闯入会阴穴,梁栋只觉得全身暖意盎然,满脑春意泄出来,欲火腾地上来,情不自禁把花齐嫣拉入自己怀中。
花齐嫣啊的一声尖叫,想挣脱梁栋怀抱,奈何伸手按去全是梁栋雄壮的男儿肌肉,羞得无处着力,就这样瘫软在梁栋怀里。
梁栋体内的火蛇感觉到花齐嫣的滚烫酥体的回应,从会阴穴爬出来,又沿前胸任脉热腾腾得向头顶印堂穴爬去。梁栋欲念冲昏头脑,两手紧紧抱住花齐嫣双臂,张唇吐舌向花齐嫣脸吻去,花齐嫣被他紧紧抱着,看他闭目吻来,又羞又气又急,吓得又是一声尖叫。
梁栋被花齐嫣的尖叫声一惊,鼻子里热气一涌打了个喷嚏,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邪火再冲上泥丸,那就彻底再无法救,狠劲一咬舌尖,嘴里一股鲜血流出,借血腥气把欲念强制略微压住,赶紧将花齐嫣推出自己怀抱,来不及说话,强用意念试着呼唤水龙,果然水龙受到意念召唤,循着任脉追上来。
本来一条火蛇已经逆行任脉,此刻水龙也追了上来,这水龙跟火蛇在梁栋体内已住了二十年,彼此再熟悉不过,互知底细,它追上火蛇后,直接撞进火蛇的核内最强处,火蛇无奈暂时放弃上爬,掉转力量和冰龙又展开殊死搏斗。
两股真气在经脉里,团团转转,翻翻滚滚,翻山倒海、龙撕蛇噬,像有千针万刺扎入梁栋体内每一条经络,又仿佛成千上万的虱虫在啮咬着他的全身穴位,梁栋痛痒难忍,两手抱头满地乱滚,把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又把胸脯挖出一条一条血痕,恨不得把自己的经脉和穴位都撕扯出来。
花齐嫣被他推到身旁,看梁栋痛得满地打滚,头发上冲,目眦尽裂,脸上脖子上的青筋血管都要爆出来,又害怕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洞口一阵轻微响动,钻进来一个满头是血的人,花齐嫣吓得贴在洞壁,一看是秦渡厄,惊魂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