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向其点了点头,“李生,到你了。”
李生先是端正了下坐姿,并小声清了下嗓子,“报……报大人,属下昨日分别调查了地牢,查问了狱卒和犯人,都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结合方才吴监道使的验尸结果,我相信,定是什么能远程令对象停止心脏跳动的杀人手段!”
“对对对,是一本黑色的小本子对吧?”沈放无奈苦笑,“不过,如果凶手真的是余堂安,就不会是远程杀人的手段。”
他于是摇头,否定道:“倒并不一定是远程的……你先继续说,关于张林凡的调查结果。”
“是,大人,我昨日去调查了张林凡租住的宅子附近,查访了附近邻居、店铺。”
“得知他根本就是一个人来得洛城学医,不过据说,他在老家确实有一妻,姓孙,属下已经向其所在州府发去公文,确认其妻所在。”
“不过属下猜测,死者大概率不是其妻子,据属下调查所知,其在洛城很可能有一个相好,但相好的身份信息,还待进一步调查。”
“死者的身份固然重要,但要关注他别的社会关系啊……”沈放纠正道,“要看他最近是否识得了什么奇怪的人,昨日我们不是说了吗?张林凡大概率与凶手存在某种关系,而那人是喜欢将尸体摆成特定样子的变态,有可能平日里为人处事就与旁人不同。”
“李生,你的调查方向中规中矩、四平八稳,但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得学会抓重点啊!”
“变态?抓重点?”李生对新词汇,总是额外好奇,甚至匆忙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但这根本不是重点啊!”沈放心中叹了口气。
无奈道:“变态,就是古怪、有别于常人之人,我猜测凶手对死者尸体的外观有一种执着,是他某种意向的表达。”
“甚至,有可能他若是知道了张林凡,以花尸案的名义,将尸体摆成了别的样子,或许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也说不定……对了,我记得他是学医的,他师承何处?”
沈放问完,发现李生仍在低头狂记,于是敲响桌子。
咚、咚、咚。
李生才抬起头来,一脸“刚才说到哪了?”的表情,同时满头大汗,仿佛工作中犯了巨大的错误一般。
“真是跟初入职场的新人一模一样!之前还误以为他是心思细密奸猾之辈,我看错了啊!这根本就是笨拙啊!”沈放歪头,感到疑惑,“可这样的人,是如何导演那出逼宫戏码的?”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沈放于是复述道:“我问,我记得张林凡是学医的,他师承何处来着。”
李生擦了擦汗,赶紧将本子放到一边,抱拳作揖,但想了半天道,“嗯……师承何处?师承……师承……噢,对对对,师承!”
仿佛终于弄懂了“师承”两字的意思,慌忙道:“是洛城神医,刘氏一族。”
沈放并不意外,来洛城学医的,几乎都是去刘氏一族。
刘氏传承下来的愈合秘术,不论怎样的创伤,都可以快速愈合,是以刘氏一族及其子弟,在整个大梁的医道系统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能进刘氏,学得最粗浅的皮毛,也足以养活自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而其族中道法最精湛者,每一代更是宫中专治创伤的专司御医,地位不低。
“又是刘氏一族……”沈放靠向椅背,看着下首三人,“今日的例会,看来并无太多有效收获,单纯对这个团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这王安宁人虽漂亮,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但喜欢划水,混上银牌,也很可能是靠得长相,目前看来,大概率是个水货。”
“吴明义,或许在查案上有着比木牌强一些的实力,但却是条舔狗……王安宁的银牌中他应该占了不少功劳,被人利用还不自知,蠢笨!而且,舔狗不值得同情。”
“不过,王安宁既然是银牌,那么至少她有五品的修为,先前余堂安袭击我的时候,她也有展示相应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