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员府后门并不临街。
因为张府的占地面积极大,所以其后门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之中。
后门是一道暗色的窄门,看大小仅仅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通过,台阶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门上蛛网层层,布满灰尘。
估摸着多少年都没有人从这里进出过了。
张鹏寿看着门内已经半腐朽的门栓,闻着后院中被半夏灼灼烈日高温激发出来让人不由头昏脑胀的气味。
用右手袖子挡在鼻子前面,遮掩气味。心底泛着嘀咕:“究竟谁会走后门?神神秘秘的。”
眼前这些环境,属实和自己贵公子的模样不搭。可父亲的话不能不听,万般无奈,他找了块勉强还算是清爽的地界站着,不耐烦的等待。
打起精神来,双眼盯着枯朽的后门。
随着太阳的轨迹逐渐西移,张鹏寿的注意力开始涣散,游移不定。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窄门。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一听就知道是手指节敲击导致的。
声音闷闷的,除了木门长时间处于潮湿环境中有些受潮变形外的原因外,大概来人也并没有用力,显然是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张鹏寿清醒了过来。
“终于是来人了!”
因为娇生惯养,这里又实在是没有干净地方可以坐下,所以张鹏寿着实站了一段时间,双脚酸痛。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很有些高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揭开门后之人的庐山真面目了,看看自己苦等这么长时间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吱呀~”
伴随着张鹏寿激动而急促的动作,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动静。
一个疤脸军装男子映入眼中。
刀条脸,三角眼,眉毛淡的可怜,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太阳穴到嘴角处。
他身上的军装皱巴巴,脏兮兮的,还隐隐能看到些没有清洗干净的血渍。
身上混杂着火药味、血腥味,还有重重的汗味。
一股摄人的凶悍气息,向张鹏寿扑来。
“你是?”疤脸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警惕的毒蛇,一只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张鹏寿明白,要是自己的回答稍有差池,面前之人一定立马拔枪。
他艰难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镇静开口道:“
张议员是我爹,他让我在这里等你,将你带进府中。”
疤脸眯起眼,狼似的眸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之人。据他判断,眼前之人就是个富家公子哥,‘没断奶’的半大崽子。料来也不敢骗自己。
竟然派亲儿子来这里接应!
如今看来,张潮信里面说的事倒有几分真。
心思一转,嘴角带上了阴惨惨的一丝瘆人笑意,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软了软:“那就是张少爷了!
既然这样,你前面带路,我这就去见你爹。”
张鹏寿只觉得面前的人说话硬邦邦的,仿佛像是命令一般,带着军营里面杀伐果决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