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生没有回话,在外面练起了大圣劈挂拳。
“秀儿姐,我一会再进去。”
王道生应了一声。
孙玉枢慈爱的看着朱秀儿,怕她心中多想,解释道:“这是他每日要做的功课,一点乡下拳脚,放心吧!”
朱秀儿叹了一口气,强自欢笑:“老伯,我带你们去我睡的窑洞。今晚你们就睡那里。”
一切安排停当后,孙玉枢提出要去见见朱秀儿的父亲。
朱秀儿带着他来到了中间的窑洞里。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了陕西范围内,乞儿好像变得清醒了一些,不再缠着孙玉枢。
他独自一个留在黑暗的窑洞里,依旧握着蜜橘嗅个不停。
腰间的黄铜葫芦依旧安安静静地挂着。
“主人家,多谢你们的收留。”孙玉枢客气着。
点着豆粒大小油灯的窑洞里,炕上面躺着一个男子,闻声挣扎着起身。
“客气了,老人家,秀儿说了。你们一老一少还带着个乞儿。
这世道肯拉人一把的人少了呀,能救乞儿,真是菩萨心肠呀!”
听男人的话,不像是一般的山野农夫,很有几分见识。他竟然能通过朱秀儿的描述,判断出是自己救了乞儿。
“主人家,不知道如何称呼,可曾读过诗书?”孙玉枢忍不住出言询问。
有道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眼前之人,引起了他的好奇,明明下肢已经瘫痪,却带着一副淡然之色。
“晚辈朱癸济,年少时也曾潦草读过几卷诗书……”
“老伯,我爹可是秀才呢!”朱秀儿不无骄傲地说。
朱癸济自嘲的笑笑:“秀儿,爹怎么教你的。女儿家要知礼!”
转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是前清的事儿了,现在就是个瘫子,累赘罢了。”
孙玉枢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突然门外王道生声音传来,不知道和谁在搭话:“我们是借宿的人。”
吱呀,一声门响。
院子里进来个遍身酒气的人,呼呼喝喝:“哥,嫂子,我又来给秀儿说媒了。”
“你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进我家的门。
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叫我嫂子,没卵子的阉狗,喝了多少猫尿,敢上老娘的门。
我要是你娘,非得扯出来自己的肚肠儿,看看是哪儿生了蛆,几世缺德才生下你这么个玩意儿!”
说着怒冲冲,提着一把破铁刀冲出来,毫不留情挥砍向来人。
“嘿,嫂子我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呀,秀儿要是成了贾家村的媳妇儿,你们还不是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我哥,你,还有我,咱们不都能享享福?”
来人醉眼迷离,等刀要劈到自己时候,才猛然发觉,作势要躲,已经迟了。
刀已经将他胸前的绸衣划破。
晚风吹过,胸前一凉,酒醒了大半,汗毛竖起。
“妈的,你还真动手呀!疯婆子。”
他赶快扭身逃跑,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地,不敢逗留,连滚带爬出了院子。
兀自在院子外面叫嚣:“嫂子,你想清楚。
没有嫁妆谁肯要咱秀儿,再拖下去秀儿就成了老姑娘了。不如趁着年轻嫁到贾家村做个妾室!”
“滚~”回复他的是一把扔出去的破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