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软小须这么一念,秦勤儿抬头望望,刚才还似火的骄阳不知何时,躲到何处。
就在烈火马上要危及邻里之时,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等黑云压城的气氛稍一烘托到位,豆粒大的雨点眼瞅着砸落下来。
“走吧。”软小须转身进入身后一间茶肆。
大雨很快将火浇灭,但也无法更改香来阁成为一片废墟的事实。秦勤儿透过雨帘看着一年多的心血付诸东流,并没有太多伤感。因为她关心的只有软小须,只要他平平安安,其他无关紧要。
“那封信真的好神奇,说几时下雨就几时下雨。”秦勤儿继续扯着软小须衣袖。
功夫不负有心人,软小须终于发觉挂在衣袖上秦勤儿纤细的手指,一把握住,轻声道:“那封信中雨并不是为了香来阁的火而预言,而是为了以天意说服李匡筹,让他相信妻妾十几人是被李匡威所害。至于香来阁的火和这场及时雨,我认为不是雨循着火下的,而是火等着雨快来了才燃起。真正神秘的地方还是在四棺院,那封信与四棺院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秦勤儿听着分析听得入迷,一副小迷妹的样子靠在软小须肩上。
雨越下越大,看来一时半会出不了这间茶肆。软小须和秦勤儿来到二楼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细细捋着一连串前因后果。
“首先,火烧香来阁没能阻止,陆月的第一个任务以失败告终。从谁得益谁嫌疑的角度出发,只有同行。如果真是同行,也没必要再多分析,与我们不冲突,换个地方重装再开一样。其次,如果不是同行,火烧香来阁就一个目的,希望我们离开幽州。到底是谁最希望我们离开幽州?应该只有九色浪潮,我们离开,他们好方便做一些事。”软小须手臂托着下巴,一副便秘似的神情。
秦勤儿能做好生意,头脑自然不笨,听完软小须分析后补充道:“为什么希望我们离开幽州一定是歹意呢,怎么不是幽州对我们有什么危机,让我们去外面躲躲呢?”
“也对,不是没道理。”软小须久违地露出赞许的笑容。
雨天和热茶似乎是绝搭,不但茶肆里楼上楼下的桌椅坐满了人,连茶肆的厅堂都是人满为患。不过其中并不全是来买茶,一些闲来无事的人一边避雨,一边隔着街对香来阁突然失火指指点点,有说人祸的,有说天灾的,还有从风水角度出发寻找答案的,软小须听了几句,便秘的神情瞬间有了好转。
几壶茶下肚,门外的雨依然不见停的迹象,酉时已经过了一半,那封信上说的酉时停会不会出现纰漏,软小须和秦勤儿饮着热茶,拭目以待。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挤进一个手持长剑的高大白衣人,全身被淋得湿漉漉,换成别人一定多少会有些狼狈之相,但此人却完全没有,甚至他都没发觉自己被淋透,仿佛本是石头,风吹日晒你都看不出它的变化,晴天它是石头,雨天它也是石头。
软小须一眼便瞧见了此人,直挺挺的鼻翼,一字横眉,连鬓胡须,与之前的脚气大叔颇有几分相像。
白衣剑士走进屋里,先是环顾一周,然后向门边拥挤的人群问道:“你们好,请问有谁知道香来阁在什么地方?”
“对面就是,刚被火烧又被雨浇。”不知谁讲了一句。
白衣剑士望了望面已成焦炭的香来阁,然后又问:“你们好,请问有谁知道香来阁有个留着小胡须的人在什么地方?”
“刚才还在这!”
短短五个字,软小须瞬间看到白衣剑士眼中寒光一闪。未等门边的人群将目光移到楼上,软小须拉着秦勤儿迅速蹲下,从二楼窗户翻身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