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青挪到她眼前,固执的盯着她双眼:“这么说,我每次趁你睡着,打开腕锁,四处查看机关布法,你也是知道的?”
傅雨笙点头。
薛洛羽杵在一旁看好戏,见他一口气闷在胸口,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的模样,不由拨扇掩住半边脸,低笑出声。
司徒云青气急,抓过地上一颗小石头,奋力丢过去,正正砸在镶金骨扇上,砸没了恼人的笑声,只剩那人躲在扇后,捂着肚子直打颤。
司徒云青回头,神色少有的严肃:“那你为何不杀我?”
傅雨笙抿唇:“你即便知道这些机关所在,也并无多少威胁。”
“我会将腕锁打开,但我不能走,他们也不能走。”司徒云青轻叹一声,缓缓抬起手,试探着覆在她腕上,“这次敌手太多,即便在墓道中有些伤亡,剩下的人,也不是你自己可以应对的。”
傅雨笙自幼在墓中长大,湿寒侵体无可避免,是故身子一向偏凉。但司徒云青的手却是火热的,以至于他握上来的瞬间,有种灼烧的紧迫感。傅雨笙垂眸,看着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挣了挣,立刻又被握的更紧了。
“无论来多少人,都无济于事的。”她语气轻淡却笃定,“若我武力不及,那便一同埋葬在这里。”
握在她腕上的手蓦地收紧,司徒云青一向浪荡的双眼眸光沉沉:“同归于尽,这便是你的打算?你告诉我,尽头那间放了棺材的石室,到底有何蹊跷?”
傅雨笙只当他要查探地形,不料师父亲手设的最后一处机关,也被他看出了门道。她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坚定道:“这些,你不必知道,也不必担心。无论我生或死,你们所忧之物,都不会现世。”
司徒云青想告诉她,自己并不在乎那些连传言都难辨真假的神药,也不在乎今日闯墓的人是生是死,甚至不在乎她能否完成守墓人的职责,他如今唯一在乎的,就是怎样带她活着离开这里。
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出口,不远处一声巨响,隐约可辨出大小数个石块纷纷落地的声响。
竟是有人炸了墓室!
眼下情况紧急,司徒云青只得忍下满腹苦闷,咬牙取出两枚钥匙,打开了腕间的铁锁。
“小潭那处的石室亦设有机关。”傅雨笙突然道,“若你那些朋友误闯,许会出事。”
言罢,转身向声源出走去。司徒云青抬手狠拍自个脑门,险些忘了这一茬。他匆匆往那端跑了几步,又突然脚下一转,朝薛洛羽奔了过去。
“那半碗解药可不是白喝得,你跟我过来。”他扯着薛洛羽的衣襟,一路拎到连通入口的第一间石室,打开石门,将人丢进去,“待会儿会有七个人过来,里头就有你要找的叶姑娘。你在这里等着,告诉他们按我所说的踏步,千万别乱踩,否则,连你也会丧命。清楚了?”
薛洛羽抖抖衣襟,安然倚在石壁上,抬手道:“以我现下的状况,怕是撑不得多少时间,事有轻重,你还是将解药给我吧。”
“解药给你可以,但你若诚心坏事儿,哼,我会整得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司徒云青半蹲下来,光明正大的冲他磨磨牙,探手取出一粒药丸,丢到他手上,转身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