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藏在树上,刚歇了口气,还未等回过神来,就觉得左臂一疼,深入骨髓。低看去,却见左臂已被一道银丝紧紧缠住。只见那那根银丝首尾相连,越缠越紧,竟是要勒进肉里,勒到骨中,要将胳膊勒断。幸亏有水神赠的道袍,在外面挡住了这根银丝,一条胳膊才未被勒断。
张道陵强忍疼痛,未发出一点声响,饶是如此,只疼得张道陵双眼冒金星,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自额头上渗出。他见这银丝古怪的紧,左臂已无法动弹,于是强忍疼痛,低头用嘴找那银丝,想用嘴咬断。
可这银丝缠的如此之紧,他又哪里咬得住。正当他无助之际,只觉得胳膊上一松,那根银丝又已飞得无影无踪,只在左臂上留下一条又细又深的线痕。
张道陵这才喘出口气来,身子软软地靠在树叉上,用脚搭在树上保持住平衡,心想我只有熬到夜黑,乘着夜里人静之时,由空中出宫了。
张道陵在树上隐身了一个时辰,忽听得树下的德明殿中有人说话,依稀是安帝等人,于是侧耳倾听众人说话。他自从在谷中吃了众多奇果之后,耳聪目明,将众人之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张道陵听完众人商议,虽不清楚人公真人所说的驱邪之事,但听得人公真人所说的太后症状、脉象等,与自己在谷中壁上仙书中提到的虚症一样,但谷中仙书只是说此病症非神仙之术不能救治自己纵是前去也是枉然,不禁得心下怅然,心想若是自己亲自为太后诊治,对此病也只能用药调理,延缓太后生命,但断无治好可能。自己身上带有的老虎参,虽有延寿之效,但却无活人之功。看来,要救金蝉,还得另图他策。
他只顾一心想着如何去救金蝉和治太后之病,连安帝等人走了也不理会,不觉间夜色已降。树下,一道微小的白色身影正奋力爬上树来。
张道陵感觉有动静,一看是小白上得树来,只得咬着牙抬动胳膊,将小白接住,放在耳边,悄声问道:“小白,你怎么来了?金蝉现在没事吧?”
“金蝉大哥没事。他现在精神好多了,又想着你和小黑,还惦记着太后之病,我见他甚是心急,便让他放心,我出来打听一下,到宫中闻着你味来了。”小白说到这里,又道,“金蝉大哥让我告诉你,他好多了,不用管他,让你先救太后和小黑。对了,张大哥,你怎么上树来了。”
“唉!”张道陵轻声叹道,“现在一切都不好说,现在天黑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到我怀中,咱们先去看下金蝉。”
小白听了,乖乖地从张道陵袖中钻到他怀中。张道陵强忍胳膊之疼,看看四下无人,双脚在树干上用力一蹬,身子一下子离地十来丈高,他乘着夜色,在小白的指引下,出得宫来,只向金蝉被囚之处奔去。
张道陵急行了一会,按照小白所说,向洛阳县令衙门而来,远远看见临街屹立的牌坊,便从牌坊向西而去,来到关押金蝉的牢房上面。
张道陵在空中走了一圈儿,见四下无人,便俯身下来,在小白指点下来到牢房最南端关押金蝉的那个石牢,俯身下从那个小小的窗户口中向里面望去,借着石牢里那两根油蜡所发出的烛光,只见金蝉倒地圈卧在一堆破烂的草席上,侧身而卧,一动不动地躺着。
一条铁链子从金蝉挨地的右肩胛骨处穿过,铁链的两端则在铁门之外,由一把大铜锁锁住。门外那只大狼狗头也不抬地俯在地上,尾巴一会摇摆一下,好像也陪着金蝉一块儿睡觉似的。
张道陵只是从小窗户望了一会儿,就觉得从窗户口吹来的臭气让人欲呕。张道陵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去救金蝉,他双手撑住小窗户口,用力掰了掰口两端的大青石块,但大青石块不但厚实,砌的又十分严密,张道陵虽是用上了全部力气,但石块却丝毫不动。
张道陵长叹一声,又悄悄的绕着牢房四周转了一圈儿,最后在石牢东面胡同上的铁栏杆围成的棚子上面止住脚,细细打量了一会,这才沿着房顶,悄无声息地离开牢狱。
张道陵到外面找了个无人的隐蔽墙角,轻步从空中下来,从怀中将小白拿出,捧在手中,与小白道:“小白,那太后之病,已被人公真人接手救治,听他的话,太后之病一时难以救治。而依那皇帝之意,要救金蝉,须得找到那黑衣道人。但此事太难,所以我想,还是想法子先将金蝉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