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满跑的飞快,居然追上张永、周逢等人,一起回营,也免得找别人问自己的营地所在。
匆匆填饱肚子,放下碗筷,典满问帐中众人:“敢不敢打陷阵营!?”
“敢!打他狗日的!”
“老子来此就是找陷阵营的!”
“如果真碰上了,敢让高顺跪地叫爷爷!”
长途跋涉之后,心气未损,好事。
宋延年脸有忧色,沉声说道:“四年前那一战,你们都忘了?陷阵营不好打,凭你们狗日子的几个歪瓜裂枣,别被人打的哭爹喊娘就不错了。”
“老宋,你真软蛋了。”王阿大不敢在宋延年面前过于爆粗。“别人我不敢说,前曲前屯、中屯,军阵步战,敢硬杠陷阵营。”
甘祺忙道:“亲卫屯三百益州子弟,请打头阵!”
“听说陷阵营有1000人,我们1500人,还有游骑助阵,真要打输了……我特么把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周逢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
“战场上哪有挑拣对手,单对单的?”
典满说道:“大家都有心气就很好,如果在战场上真遇到陷阵营,我们决不能大意,得有相应的战法、战术。趁着此时大家都在,拟一个针对陷阵营的作战方案。”
他已经在脑子里,在丁家坞堡外的树下,反复演化了许多次。
“传闻陷阵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想要将其正面击破,难度极高,就算击破,也只是击溃而无法歼灭。”
“故而,我们这样!”典满展开双臂,做了个环抱的动作。
兵法云,十则围之。
典满却说1500人围1000人!就算合围,那也是处处薄弱,以陷阵营的战力,随便就可突围而出。
“老实说,陷阵营这个饼子太大,我们一口吃不下。”
“战场上,只要能成功合围之,拖住片刻时间,就能给别部创造战机!各位,干不干?”
“干!”几乎是异口同声。
真能歼灭陷阵营,就算把功劳让出去一半,也值得!
“那我说个方案,前曲加上亲卫屯,六个屯,分为左、中、右三队,各队前后两排。”
“任何一屯接敌正面,五屯以其为中心,保持阵列。接敌者,务必坚持到阵列调整完毕,再后撤,重组。由其后排屯顶上,消耗敌军体力、兵力,再相机后撤,重组,如此往复接力。”
“要点是,接敌正面在全营阵列调整完毕后,两屯交替掩护后撤,直到两翼各屯完成对敌侧翼的展开。一旦两翼展开,正面接敌者不可后退!”
典满的战术,简而言之就一句话——中间退却,两翼包抄,而后三面合击,围三缺一。
宋延年托腮思忖良久,突然出声道:“少君,我怎么觉得,如此打法,不需旁人相助,还真有可能重创陷阵营呢!”
“哪里才是重创!老宋,你……”甘祺摇晃着脑袋,一脸的不屑之色,惹得宋延年就要动手了,才说道:“就算是陷阵营,只要阵列破碎,逃出去多少,都不够咱们游骑收拾的,张永,你说呢?”
张永故作狰狞状,五指舞动,说道:“跑一个,我特么认老宋为干爹!”
“啪!”宋延年忍不住,一个大比斗过去,打飞张永的头盔。
他是气恼又委屈,指点道:“你们这群猴小子,少君,没说你,是说他们,他们都叫我老宋。”
年纪大,咋了?
在从典满到士卒皆二十岁上下的武猛营里,还真是个问题。
年已三十有三的宋延年,总会感觉到与小子们有些隔阂,也总觉得这群坏小子处处针对老头子。
老吗?在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群中,还真是老了!
“各屯长、百将,两两为伴,下去后多多商量如何临敌配合,任何一个屯,都要有首先接敌,以死战赢取调整阵列时机的觉悟!”
典满面色严肃的结束笑闹:“这一战如能打垮陷阵营,武猛营定能天下扬名!”
“斩将!”
“夺旗!”
“高顺的狗头,我要了!”
典满留下宋延年,遣走众人。
“宋叔,襄邑乡下有五十子弟,此事,你知道吧?”
“行军路过的时候,跟羊老头喝了一次酒,五十子弟,个个都不赖。”
“我想……”
“少君也觉得我宋延年老了?”宋延年猜到典满想说啥,赶紧封堵:“是啊,我老了,打不动之前,不得闹个先登、破阵之类的功劳,否则如何养老,又如何有脸回去?”
得,说不下去了,本想让老宋把刺奸和情报网做起来,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换个话题。
“我没正面作战经验,此战,宋叔你要在我边,随时提醒,避免犯错。”
宋延年脸色为难,想了想,还是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