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府中的下人发现……姑娘突然出现在门口,独自一人倒在地上,便报于府内……愚就让他们将姑娘救了进来……”
安蘅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少年,“那……你……是何人?”
“尚书左丞正……正是家父。”
“你是尚书左丞家的公子?”
“是……是啊……愚名宁忱,字镜筠,以铜为镜,可正衣冠……筠,竹也直也……”
听到他这般言语,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这般年轻俊秀,却是和先生一般的文人气质。“我又没问你这些!”
“是……是愚有些冒失了……”
安蘅观望着房间四周,空空荡荡,不禁有些怀疑。“这儿……真的是尚书左丞府?”
少年急忙解释道:“是家父为官清贫,对待家中也是一样,不让留那些无关花哨的东西,故……这房间的陈设的确看起来寒酸了些……”
这哪里是寒酸了……些?除了必备的桌椅床榻,其他的几乎什么也没有。自家在洛阳的院子房子看起来都比这儿东西多……“先生……先生!”
“姑娘说什么?”
安蘅一下子掀开被子,刚想要下床,可脚刚刚挨地……
“姑……姑娘……小心……”
还好宁忱脚步快,将她稳稳抱在怀中。
两人愣了半刻,她突然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宁……公子,还……还要抱多久?”
他急忙松开手,慌张扭着头去。“姑娘恕……恕……”
“哎呦——”安蘅一屁股摔在床上。“你……”
“姑……姑娘没事吧……忱无意冒犯,还……还请姑娘恕罪……”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也微微泛红的脸,亦有些害羞,不知说些什么。不过,她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多想,只恨自己的脚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痛得动不了,大概是昨日从马上摔下来,崴到了脚,可昨日还不觉得疼痛……
“姑娘这个样子,还是……安心在床上休息……”
安蘅狠狠瞪他一眼。
“姑……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宁公子,左丞大人现在何处?”
“家父……应该在尚书省吧,六部事务繁多,皆需家父料理……姑娘若是想见他,只怕是要等到昏散之后了吧……”
尚书左丞,统领六部,自然繁忙。
原本,在此之前,吏、户、礼三部,左丞总焉;兵、刑、工三部,右丞总焉。因前任右丞渎职被问斩处置,此后皇帝下命废右丞之位,六部俱由左丞领之。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到了左丞府,只要见到左丞大人,应该就能够救先生了吧……可她现在连先生在哪都不知道……
安蘅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在床上四处乱掀。
“姑娘……在找些什么?”
“宁公子可曾看到一青色锦囊?就挂在我腰间的!”
“愚未曾见过……我问问给姑娘换洗衣裙的丫鬟……”
“不必了,或许是丢在路上……”那锦囊,是先生让澄远哥哥转交给她,还说此物极其重要,她明明进了城还特意留意过的,莫非是那几个人……糟了……“公子可见过何人将我……”
“什么?”
“没事没事……”
“姑娘等下。”他跑了出去,未几又回到房间,手里多了一个药瓶。“姑娘不是脚上崴伤,丫鬟们粗心,未曾给这里上药,还请姑娘伸出玉足……”
“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