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背上不是也有伤,不太方便……还请姑娘恕忱冒犯,请吧……”
安蘅坐在床头,缓缓伸出自己的小脚丫。
“那那姑……姑娘……忍着些……对了,等等……给……”宁忱从他腰间的锦囊里掏出……
“这是……”
“糖。”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小时候跌倒觉得疼时,母亲总会给我一颗糖,说吃到嘴里甜甜的,就不觉得疼了……给!”
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撕开糖纸,糖块塞进口中。
“甜吗?”
她只应了一“甜”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谁在锦囊放着……
糖!
“姑娘若还是实在痛……便只能忍些了……”
安蘅微笑着点点头。
宁忱一点一点将药涂在她的脚上,又轻轻地揉着抹匀。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安蘅。”
望着他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她每次受伤时,先生也会如此悉心……只是先生的手,不似他这般紧张到颤抖。
“宁公子……你……好像有些紧张……”
“这……这还是我第一次帮别人……上药……”
也是,好歹他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自然都是有其他人照顾。
“好了……安……安姑娘……”他害羞得甚至都不敢再看抬头她。
“宁公子,谢谢你……”安蘅突然说道。
“啊?”宁忱脸又瞬间红了起来,“愚……还是……命人取个屏风来吧……”
宁忱命人取来屏风,他不好容易亲自将屏风打开,还差点把屏风给推倒。
安蘅捂着嘴偷笑,“笨手笨脚的!”她低声嘀咕道。
没想到,还是让他听了去。“安姑娘说的是……我母亲也经常如此说我,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害,愚与姑娘说这些做什么!”
两人就这样,隔着屏风,安静地对坐许久。
安蘅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宁公子……很喜欢吃糖吗?”
“大概是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心中觉得难受的时候,就会吃上一颗,也许就不会觉得太痛苦了吧……母亲大人心地善良,多么好的女子,却被那二房害死,那时候……爹爹在京为官,家里便成了二房的天下,她只宠着亲生的,而我日日受尽打骂……曾写信给父亲,却被她发现,那次差点儿没被她打死……后来父亲召我们进京,路上她把我从船上推进了湖里,我还以为要与母亲相聚了,可恰巧一位渔夫好心……这才捡回一条命来……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里,父亲得知这事,一怒之下休了二房,将她连同我那个弟弟都赶了出去……所以这府里平时就剩我一人……”
说着说着,他似乎有些哽咽。
“宁公子……”
“你看我,怎么什么话都与姑娘说,让……姑娘见笑了……只是……倒也奇怪,这些话我平日里是决计不会同别人说的,怎么……对着安姑娘……却不自觉地……”
“无妨无妨,宁公子不必在意,有些事郁在心里久了,也不好的……说出来或许还舒服些……”
“安姑娘,谢……谢谢你……”
“公子谢我做什么,不瞒公子说,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娘了……”
“从小就……看来姑娘比我还可怜些。”
安蘅本来只是想安慰他,谁知他话题一转……
“姑娘莫不是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我才听说,景王府偷偷跑出来个丫鬟,该……不会……就是姑娘吧?”
安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