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昏死过去的田管事眯着眼,见仇裳他们真的走远了,立马一个轱辘坐起来。
胸口鼓动几下,一只完好无缺的手伸出袖笼来。
见那截‘断手’还血淋淋的在他身边躺着,田管事后怕的一脚踢开。
回想几个时辰前,白长老急匆匆过来,交代人用面粉和着黄泥捏出个假手给他,中间还压着包鸡血。
亏得握刀的汉子劈得准,教主根本没看出来,否则他今天可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苍白的脸色可不是装的,方才还好大长老出言相劝。真要他把那十几袋烂谷子吃下肚,撑都能给他撑死。
田管事后怕的擦擦冷汗,颤抖着爬起来就要走。
不想,刚刚假意摁着他的几个汉子却围上来:“田管事这是要去哪?”
这几个人原本都是账房里的下人,田管事对他们颐指气使惯了,见几人挡他去路立马喊道:“你,你们都给我让开,九荒门这破地方又穷又吓人,我要赶快离开这里!”
这几人面面相觑,个个解恨的大笑起来:“想走?田管事可是忘了你做的缺德事,九荒门救你全家,养你妻儿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咱白长老说了,手是不可能砍的,但你也别想拍拍屁0股走了。”
“白长老有令,田管事即刻押至摘星堂,你就去那边好好体验一把背叛九荒门的下场吧!”
什么?
去九荒门专管刑罚的摘星堂?
田管事脚一软,跌坐在地。
……
……
……
再说这边,仇裳背着手大步走在前,领着三位长老瞎逛半晌。
最后还是舒莺莺看不下去,拆穿仇裳迷路的事实,才将他们一行人带往洗衣房的路。
琉火堂堂主许乏通,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暗红色喜服站在洗衣房门口,垂头丧气的叹着气。
仇裳这才抬头四处瞧瞧,小小的洗衣房,门前挂了两盏红色的灯笼,廊下随意搭着几条明显洗得脱色的红绸子,乍一看挺喜庆,就是太草率了些。
不过就凭九荒门这财力,再华丽也没有了。
见仇裳他们过来,许乏通上前来恹恹的问好:“教主安好,三位长老安好。”
他背后,两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忍着笑意,扶着也是一身喜服的‘新娘子’。
仇裳完全没发现许乏通的苦涩,错误的理解为他重新娶上老婆,在大家面前有些羞涩腼腆。
仇裳对自己巧妙解决两个难事很是得意,她重重拍着许乏通的肩膀,哈哈笑道:“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春宵苦短,快带你的新娘子回去洞房吧。”
舒莺莺忍不住笑出声,小声跟白安锦嘀咕道:“她哪知眼睛看出羞涩来着,你看许乏通那个深受打击的表情,哈哈哈真的是要笑死人了。”
许乏通苦得嘴唇都发抖:“谢……谢教主赏赐。”
仇裳眼珠子一转,鼓励道:“婆娘跑了算什么?以后好好gan,这样的赏赐还会有的。”
许乏通僵硬的扭头看向来自教主的赏赐——‘新娘子’粉涂得花白,皱皮的脸好像随时会掉下两块墙皮来,扑上两坨界限分明的腮红,跟猴子屁0股似的。
因这洗衣婆子年老眼花误食了火碱,虽司徒神医给治好了,可人却被烧成了痴症。
红艳艳的嘴歪着,口水顺着淌湿衣襟……
“好好gan,这样的赏赐还会有的。”
还会有的……
许乏通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