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灶膛前铺着麻布袋的圆石凳上,用大拇指粗细的火叉轻轻的挑动着膛内的灰烬。
顿时,一些还没完全燃烧殆尽的柴火,立刻再次烧了起来,一点点的遍布整个灶膛内部,就像漫天星斗一样,煞是好看。
但余烬终归是余烬,始终无法照亮被黑暗笼罩的灶膛内部,反而因为消耗掉最后的养分,彻底熄灭。
只有阵阵的余温以及一丝飘散的灰尘,才能证明它们刚刚存在过。
“哈!”
往冰冷的手上哈了一口热气,又对着灶膛口烘了一会,感觉手已经温暖可以灵活活动了,这才起身走向一旁。
说来也奇怪,小时候每到冬天,吴晋的耳朵边总会被冻伤,哪怕戴帽子都不行。
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暖的被窝总会让耳朵边发痒,然后忍不住去扣血疖子。
这一扣不得了,除了过瘾外,还会飚血。
所以吴晋的枕头上总是这里有块血迹,那里有块血迹,干净不了。
后来老妈嫌老是洗麻烦,就用东北大花袄的布料给缝了一个枕头套,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边,果然,梆硬。得,又冻伤了。
冻伤就冻伤吧,只要不冻手就好,看着灵活的双手,吴晋感觉还是会比较庆幸的。
“怎么上高中后就没冻伤过呢,难道是因为小时候自己穿的少?”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皮夹克黑裤子,鼓啷啷的是一点也不少,再加一双厚实的还算保暖的运动鞋,可以说一点也不冷。
“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我还没完全发育。”
来到被油渍浸黑的长桌前,打开煤气灶上老妈说的那个用了许多年的红双喜压力锅,一股茶叶蛋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吴晋口水直流。
这个时候的鸡蛋可都是家养的,茶叶也是自家采,讲究的就是一个纯天然无污染。
四下看了看,看到挂在墙上的铝制大勺子,拿下来在灶上的炉子里随便涮了一下,舀起一个出头的茶叶蛋,吹了吹。
破碎的蛋壳被轻易连着内层的膜一起揭开,非常的顺滑,没有一丝的残留,最后留下一个满是深色花纹的蛋!
十几年后,吴晋有时候就很不明白,外面的早餐店怎么连个茶叶蛋都煮不好。
先不说味道怎么样,有没有入味,就那蛋壳十个至少有六个剥的时候会连蛋白一起被剥掉,平白的让茶叶蛋小了一圈。
煮一半的时候就不能把蛋壳给敲碎嘛?这么懒得嘛?不应该啊!还是说真的不会?
“呼呼!”
布满不规则纹路的鸡蛋在手中颠来颠去,借助着冰冷的空气来降温。
“簌簌,烫,烫!”
好不容的等外表温度下去,塞进口中后,里面的依然滚烫,烫的吴晋是龇牙咧嘴。
随着滚烫的鸡蛋下去,温暖的热流瞬间从胃中散开,像潺潺的温泉,瞬间暖遍全身,驱赶了冬日的寒冷。
“舒服,好吃。”吴晋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
为了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感动,决定再吃一个。
吃完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一直到再也吃不下了,这才停下来。
“嗝!”
打了一个满是茶叶蛋味道的饱嗝,吴晋这才将锅重新盖上,走出厨房。
这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顿饭,吃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