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啊,拆着拆着,就真把一个村子给拆散了。”
“我这伤春悲秋的干啥,多少人想拆还没得拆呢。算了,回家,回家!”
1999年的除夕,既没有电脑,也没手机。不想打牌娱乐的话,那就只能看电视了。
寒假作业?我都初三了,要什么寒假作业,正月十五一过,立刻开学。
再说,这会好像也没寒假作业吧。
“吱”木质后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响声,吴晋冲进家门,接着不等里面老妈等人说话立刻关上。
“可找到你爸了?”朱亚兰问道。
“找到了。”吴晋撒了个谎。
“对了吗,这门轴是不是要到点油啊!太吵了。”吴晋问道。
“就这样,要不然别人进家都不知道。”朱亚兰回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吴晋只能无言以对。
记忆中不管是大门,后门,二道门以及院门好像开门时都吱吱作响,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门铃。
进入房间,打开昏黄的白炽灯,屋内场景瞬间出现在眼前。黄色纹理的家居,斑驳不堪的地面,以及挂在房屋正中间的手工折纸风铃。
家具是这个年代流行的组合柜,三个大衣柜,一个带电视台子的小衣柜,一份展览柜,一个开合柜,一个梳妆台加上一个书桌,这就是老爸老妈结婚时的全套家具了。
哦,忘了,还有一个长沙发,可以折叠的那种。展开就是床,合上就是沙发。
来到书桌前,一眼就看到桌面上铺着一块差不多半个桌面大小的玻璃,玻璃下是一张张单据,有红色的,黄色,也有白色的,但是却没有照片。
本来是有照片的,但是吴晋记得,刚弄这块玻璃的时候老爸就放了两张在下面,但有次拿单据的时候,发现照片彻底黏在玻璃上了,于是就放弃了。
玻璃上面放着一个平板大小的玻璃流沙摆件,一个被擦得干净刷着红漆的竹质笔筒相框。
笔筒里面放着老爸的几根大毛笔以及扁扁的红色铅笔。
相框里面放着一张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色彩照片,是老爸老妈的合照,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去黄山在天都峰照的,秋天。
老爸穿着绿色的军装带着军帽。老妈穿着红色的大衣,短发波浪卷两人背靠栏杆,表情看不出来有多高兴,反而有点小尴尬。
没办法,第一次相亲认识的约会,确实有点不自在。
例外还有三张,一张老爸站在天安门前照,一张老妈在北京火车站前照的,还有一张则是老妈抱只有两岁的自己在一个平房顶上照的。
除了这些墙上还有一些照片,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满满的都是回忆。
虽然对现在的吴晋的来说,这些照片的时间并不长。
不过还是那么的让人怀念。
“等有钱了,单独盖一间房子,将这些都摆放起来。”
回首看去,老的黑白电视早就被淘汰了,已经换成了21寸的熊猫彩电,还有可以线控的户外天线。
虽然无法二十几年后比,但也算比较先进了。
更别说老爸还是一个非常潮流的青年,市场上有什么新的电子产品出现,只要手里有钱,绝对会买回来用。
这不,那个展览柜上正摆着一台VCD以及若干碟片。
翻开一下,经典的电影不少。
成龙的《笑拳怪招》《师弟出马》《警察故事》;李连杰的《黄飞鸿》《方世玉》《太极张三丰》《精武英雄》,还有林正英的《僵尸先生》《灵幻先生》等等,吴晋不知道看多少遍。
当然这其中还有童年阴影《人蛇大战》。
“啧啧,刺激!”
“可惜,大过年的不适合看这种血腥恐怖的电影,要不然怎么也好看一下,破一破!”
找到遥控器,按下电视的开关,看起了1999年的第一次电视。
这年头,三十晚上能看什么,当然是看春晚了。
小品是真小品,歌曲也是新歌,也没有大家一起包饺子,讲究的就是乐呵。
年三十嘛,乐呵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