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的三先生到来之时,无尽黑暗降临,将众人笼罩,荀礼置身其中,宛若一页漏水的扁舟沉浮深海,随时倾覆。
他开始担忧今夜能否全身而退,身侧的几位红颜又能活下来几个。
但下一瞬,周侧传来古怪的声响,却是让他哭笑不得——
“咦,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咦,这么说来,姐姐们都看不见?嘿嘿,那岂不是说……”
“哎呀,哪个登徒子抓我脚踝,还捏了一下?”
“好坏,有人掀我裙子,又解了我系带!”
“哎哎,住手,那儿怎么能乱动!”
“呀呀,怎么还上手撕了?我真的生气了,一会儿可别让我揪出你是谁,否则定要捆起来好好蹂躏个七日七夜!”
……
听着众女旁若无人的嬉戏打闹,荀礼伫立原地,是半点都不敢异动,生怕碰到不该碰的,撞到不该撞的。
可我不起色心,却偏有色心戏我!
蓦然黑暗中,有一只手贴住了荀礼的后背,缓缓上移,五根手指在背上轻拢慢捻抹复挑,像是在弹奏一曲靡靡之音。
荀礼不由身形一滞。
对方似是觉察到了这份局促,一时玩心大起,又将那只手攀上右肩,从领口探下,滑落胸前,轻轻画圈。
而她画圈的位置,恰好是魔种所在之地!
于是,荀礼有些慌了。
女人的指甲修的很长,刺入肉中有三分疼、四分痒,若是再深入一些,便可探入胸中,握住魔种。
可荀礼还没有做好把心完全交给一个女人的准备。
“荀小公子,你的心跳的好快,是第一次么?”
女人加重了力道。
耳旁传来胭脂味的热气,很是好闻,但在当下的荀礼感受中却无异于阴风阵阵。
他没有喊停,也没有喊痛,只是问了一句:
“姐姐是哪位?”
女人声音轻柔:
“凤栖居上,小女子衣衫半裸,若隐若现。”
这……
这样的女人今日他似乎见了不少。
于是荀礼沉默了一阵,认真道:
“姐姐恕罪,那我不记得了。”
周侧顿时一片笑声,
“哈哈!荀小公子真是个妙人!”
“枫怜姐姐乃是京都花魁,多少权贵一掷千金求见一面,还是面纱遮脸的,都数年不能忘,没想到荀小公子几乎都快将人家看光了,也记不住分毫啊!”
“这件事我可以笑她三年了!”
“枫怜,姐姐可不能保证不把此事说出去,除非你让姐姐好好疼一下!”
“嘿嘿,我也要!”
……
荀礼的回答引起了其余妖女的好胜心,很快又一女紧贴上来,先是将那只在胸口画圈的手扒拉开,后又勾上了他的肩膀:
“小公子,我穿的是百鸟朝凤衣,你记得么?”
荀礼微微颔首:
“哦,门主大人!这在下不能忘!”
“哎呀,没想到小公子还记得人家!不过门主大人四个字太生分了!小女子名叫颜微微,小公子日后唤我微微便可!”
尽管看不见周侧,但只凭笑声,荀礼也能猜测到这位凤衣捧书的合欢门之主此时应是勾着自己的脖子花枝招展。
像一只斗艳胜了的孔雀。
其余众女也不服输,纷纷开口:
“那我呢?那我呢?我穿的青衣,捧一只白猫!”
荀礼一一诚实回应:
“女菩萨。”
“我带着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