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即将稀碎的大儿子,何宇当即惊呼:“不可能!吾儿虽小,其命如龟。”
“叮……”
“泥人未活,请[造物者]重新捏造。”
随着铃声的落下,台面也传来了一阵震动,旋即何宇的大儿子便真的变为了一滩烂泥。
更加离奇的是,原本已经与清水混合在了一起的血液,此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泥团中分离,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血液便已经在泥团的另一侧凝固为了血块。
看着自己的首次创作以失败告终,何宇神情上还是有点失落。其深知自己不能止步于此,若是有所行动,能够让自己的泥人活过来,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一直干耗着,没等被[抹杀]呢,就要被自己饿死了。
想到这,何宇此时脑海也开始飞速运转了起来,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在何宇的脑海中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地涌现而出。
突然间,何宇的眼睛停留在了台面上的树枝之上。
何宇眼神紧盯着树枝,低声呢喃道:“只要是出现的东西,就一定是有用的!游戏里都是这样说的,这些东西都是道具,任何一个都影响着我的游戏进度与发展,缺一不可。”
说着,何宇脸上也渐渐多了几层笑意。“欺负老子没读过书是吧?那神话故事谁还没看过啊?小时候可爱看了……”
“那女娲一个一个的泥娃娃捏着也麻烦啊,最后也不是用树枝,沾点黄土泥,随手甩去了?最后还不是能够造出泥人来。”
何宇心中念叨着,口中便已经发出了阵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中带着些许癫狂和自信,仿佛他找到了创造人类的方法。
何宇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挖了块黄土泥巴拍在了地上,立马又从木盆中捧了一把血水,撒在了土块上。旋即又拿起了早就准备在手里的树枝,沾了沾混合着血水的黄土。
随着何宇随手一挥,树枝上沾染的泥块也随之尽数飞出。
这些泥块在空中飞舞,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变化形状。它们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人儿,虽然模样有些粗糙,但却充满了生机。
何宇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心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啪嗒……啪嗒……”
泥块从树枝上滑落而下,并没有像何宇想象中的那般变为泥人活过来。
此时整个房间寂静的可怕,树枝上残留的水渍点点滴落,每一声滴答声落下,几乎都能够听到何宇的心跳。
“唉……老子终究不是女娲啊,又怎么能像神话故事里说的那样呢?”
“叮……”
“造人失败,请[造物者]重新尝试。”
“难道就没有一点提示吗?别说是让泥人活过来了,就连现在让泥人塑型都难以做到,这鬼地方就是没打算让人活着出去啊。”
在刺耳的铃声刺激下,何宇的情绪再次崩塌,但无论何宇如何呐喊,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能够让何宇选择的话,何宇宁可做这里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参与者,而不是成为什么[造物者],拥有什么隐藏规则需要遵守。
然而在这连门都没有的房间的外面又是什么呢?真的会有其他人吗?对于这间房间,这个鬼地方,何宇属实是有太多的疑惑要去找寻答案了。
“怎么样才能活过来?”
这句话一直在何宇脑海里回响着,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企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心中的痛苦和压力。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感到更加的痛苦和无助。
何宇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眼神看上去极其渗人。他的嘴唇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苍白,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如果没有来到这个诡异的房间,或许在何宇这个富家纨绔的人生中,永远也见不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但现在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渐渐的,何宇的思绪被饥饿所吞噬,浑身的灼伤让何宇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然而这一直从自己腹中传来的饥饿感却让何宇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昏暗的角落里何宇缓缓睁开双眼,昏黄的微光接踵而至,微光下是一男一女两个两个人影。
“狗娘养的东西,要不是你狗日的有几个臭钱,老娘会跟了你?”女人披头散发,在一缕发丝被吹起时,还会看到脸部些许的臃肿。其手中紧握着菜刀径直指着眼前男人
男回应:“几个臭钱?你平日里吃的,穿的,还有那孽种的学费……这些不都是老子的钱?没老子,你狗日的是个啥?撒泡尿照一照,全身上下几个洞,还有哪个洞是完好的?离了老子,我看你就能当个骚货。”
“狗日的,你还是男人吗?老娘把身子都给你了,花你几个臭钱怎么了?没有钱你球也不是!”
何宇从小到大都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他看到父母在家里争吵不休,甚至动起手来,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他不懂为什么女人会给男人身子,男人不让女人花男人的钱,到底是女人错还是男人的错。面对家庭中的暴力和争吵感到无助又害怕。
如今,这些往日的回忆重新浮现于脑海之中,让何宇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尽管他已经长大成人,内心深处也早已萌生出阻止父亲暴行的念头,但当真正面临这一幕时,他仍然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只能继续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叮……”
“参与者初次触犯规则,可免除处罚,有且只有一次……”
刺耳的铃声响起,何宇忽然从梦中惊醒,干枯的血液让何宇的身体与地板都已经黏在了一块,费了好大劲何宇才缓缓从地上坐起。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何宇长叹道:“还好是一场梦,如果让我选择的话,被困死到这房间里,要远比躲在那个昏暗角落强上上百倍。”
回过神后,何宇再次沉着双眼,疑惑道:“触犯规则,做了个梦难道就触犯规则了吗?这鬼地方究竟有什么规则……”
就在何宇沉思之时,铃声再次响起。
“叮……”
“请[造物者]开始造人。”
何宇无奈冷笑:“原来还没有结束吗?但也好过那场梦……”
“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和释然。或许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也许现在我才懂了为什么女人会为了钱而给男人给出自己的身子。原本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为什么会在岔路口选择同一个方向?”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心之所向不同,到头来再顺畅的路也会让他们走出分歧。”这句话似乎是对现实的一种嘲讽,也是对人性的一种深刻洞察。
“谁的错,谁死了,对我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父亲母亲这两个名词好像在我眼中已经开始变得淡化了。自从那女人死后,我靠着那男人的背景,开始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金钱迷惑下我开始变得蛮横跋扈。现在想想来看那又怎样?至少我还活着。”何宇此时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挣扎,同时也反映出社会的复杂与残酷。
“也许[活]并不仅限于有思想,拥有行动力,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活着。那女人死了,但是这世间还有很多为了金钱而做出同样事情的女人。那男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他用金钱与权力将他自己杀死了。”
何宇咽了下口水,长达两分钟的自言自语让他嘴角已经开始干裂。然而眼下除了活着外,没有什么在外能够影响何宇,活着便是活着,至于活什么样谁又会在乎。
何宇缓缓起身,一把便将台面上的木盆打翻在了一旁的黄土泥块上。
血水很快从台面上滴落,浸湿了地板,浸湿了何宇的双脚。
何宇将手中树枝反转,将粗的一头拿在了上头。沾了沾台面上的血水混合着的泥土后,何宇旋即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板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就在何宇看着“人”字静静等待之时,血水也在缓缓与泥块分离。眨眼间,在泥“人”字的旁边便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由血液写成的“人”字。
“叮……”
“造人完成,恭喜[造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