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如墨,月圆高悬天阙。星点点,浅云轻掠。蝉声阵阵穿林樾,街市灯火映繁华夜。君子台上笙歌热,笑语喧阗人未歇。醉眼迷离,看尽世间风月。此景此情何须说,只愿长留此间乐。
寒香与庭兰,手执华裳,轻抚细丝,为她披上层层锦绣。衣袂飘飘,流光溢彩。铜镜前,她静坐如莲,眼眸低垂,静待那最后一抹风华。
庭兰轻挽青丝,巧手织就朝云近香髻,青绿珠翠发簪错落有致,犹如晨露点缀枝头,熠熠生辉。珍珠妆轻扫蛾眉,肌肤胜雪,映衬得唇红齿白,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面若桃花,国色天香。
楼下,夜色如墨,赵厢月与沈琢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宛如两尊守候的雕塑。盛渊的身影终于从门后跃出,他换下了旧裳,一身新装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大步流星间,他跨到了两人面前。
盛渊身着华服,红纱中单映衬着金色铜钱绣纹的骐瞵履袍,熠熠生辉。金色革带束腰,更显挺拔身姿。银冠高束,银簪斜插,发丝间流露出不凡气度。
他缓步至沈琢面前,每一步都似踏着云端。
盛渊轻拍衣襟,嘴角微扬,戏谑道:“如何?是否被我的风采倾倒?”
赵厢月本想赞美,却狡黠一笑,故意避开话题。沈琢温文尔雅,笑语盈盈:“明眸善睐,皓齿朱唇,确是风采照人。”
盛渊闻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轻拍沈琢肩头笑道:“还是暹罗哥最懂我,眼光独到!”
忽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严玘在庭兰与寒香的细心搀扶下,缓缓自楼梯踱步而下。
严玘身着孔雀蓝绮罗上襦,色泽斑斓如晨曦初照,下身碧城齐胸襦裙轻曳,宛如碧波荡漾。裙摆细绣天青色富贵竹,挺拔而雅致,寓意着风骨与荣华。臂间挽着法翠披帛,流光溢彩,其上隐现牡丹之姿,国色天香,尽显尊贵与高雅。
严玘轻盈地踱至众人前,俏皮地旋转一圈,裙摆轻扬,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她笑靥如花,轻声问道:“如何?”
赵厢月惊愕之余,嘴半张未合,眼中闪烁着赞叹,连连点头:“青蓝裳,映华贵无双,红唇轻点珠妆光。国色天香,举世谁堪当?翠袖舞,映风华绝代,黛眉轻描月华彩。倾城倾国,世间无颜色。”
严玘缓缓步至她面前,轻描淡写地合拢了盛渊半张的口,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宋诗人的这首佳作,莫非是专为我量身定做?”
赵厢月轻抚那精致的披帛,嘴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意:“江老板此言差矣,我的所有,不都早已归属于你了吗?”
盛渊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瘪,随即拉过一旁的严玘,打断这微妙氛围:“我们该走了。”
沈琢缓步至赵厢月身旁,语气平和:“走吧,殿下。”简短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严玘目光掠过众人,轻拍双手,宣布道:“行动开始,各位!”几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夜幕低垂,清溏镇焕发着别样的生机。街巷间,灯火阑珊,各式摊位与门店竞相辉映,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各式美食琳琅满目,引人垂涎。孩童们手持风车,提着灯笼,欢声笑语穿梭其间。
君子台楼阁巍峨,凌云壮志映天开。灯火辉煌夜未央,烛火通明照九垓。花花绿绿灯笼挂,繁星点点映楼台。金碧辉煌映玉宇,雄浑壮观展宏才。
夜色下,几人匿于小摊阴影,行动鬼祟。
严玘谨慎环,低语赵厢月:“务必谨慎,护好自身,勿露行藏!”
她转而对沈琢叮咛:“厢月安危,系于你肩。”沈琢颔首,眼神坚定,夜色中誓言无声却重。
严玘瞬间挺直了脊背,刻意装出一副端庄稳重的姿态,目光锁定在盛渊身上,自然地挽起他的臂弯。
两人步调一致地点头示意,随后并肩迈出了摊子。寒香与庭兰紧随其后,而赵厢月看着他们走了过去,不假思索地转身离去,沈琢则默默跟随其后。
二人走到君子台前,双侍卫挺立,棍影交错,拦路如铁壁。
寒香轻步上前,函信轻递,侍卫目光一扫,神色骤变。棍落,手垂,侍卫自扇脸颊,躬身作揖:“小人愚昧,未识高人。江老板海量,请恕冒犯之罪。”
严玘与盛渊目光交汇,皆满含惊愕,望向寒香。
严玘低声惊叹:“寒香弄的这身份,竟如此不凡!”
盛渊亦压低嗓音,赞许道:“确实厉害。”
那侍卫因她的沉默而胆怯地窥视,不料,一脚猛踹如雷霆般将他击倒在地,惊得严玘二人心跳加速。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源自一位身形臃肿、面容肥硕、个子却略显短小的男子,从此人的行为,和华丽的衣着,严玘猜出此人正是新任里正,王富平。
那男子怒火中烧,对着侍卫厉声呵斥:“你这狗东西、怎可对尊贵的客人如此无礼!还不快滚!”
侍卫闻言,脸色煞白,连忙摸爬滚打地退到一旁,心中暗自叫苦。
王富平转身,脸上堆砌起谦卑的笑容,缓步至严玘身旁,微微欠身,言辞中透着歉意:“江老板,手下人鲁莽了,还请您海涵。”
严玘连忙摆手,笑容可掬地回应:“无妨,无妨,守卫谨慎乃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王富平眼前人影一晃,话已出口:“江老板,名不虚传!江氏布行的风采,您一人独揽。未见真容,已感其貌非凡;气质超群,肚量如海,真乃人中龙凤,令人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