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了,大奶奶也晕过去了。”
二爷接到世子去世,只是运回骨灰的消息时,如五雷轰顶,顿时呆立不语。半响才呼喊一声:“大哥~。”策马奔驰回府。急忙忙跑进景德堂,正好见到娘亲大人晕厥,大嫂痴痴呆呆的模样。而众位夫人尚未散去,不由的拱手致歉:“各位夫人,本府骤遭巨变,实在怠慢各位夫人,待来日定遣内眷上门还礼。”陈伯夫人道:“赶紧的搭孝棚,起灵堂吧,我等先行一步,来日再来吊唁。”“是!”梁二爷深深躬下身子。
那边夫人们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叹:“这孩子是个没福的,还未出生便先失父,真是可怜。”“听说世子夫人怀上她的时候,她外祖父便卒了。”“是吗?这孩子怕不详。。。。”“说不得这孩子命硬。。。。”
本在天津卫出公差的三爷跌跌撞撞冲进灵堂的时候,已经是二天后了。“大哥啊,您好冤啊~。”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三爷,一边哭喊着,一边以头抢地,抓着心口的衣服,痛不欲生。
二爷在一旁陪着三爷一样哭的悲痛欲绝。一旁来吊唁的同宗、同僚、世家名门、通家之好纷纷动容感叹,真是兄友弟恭,堪为表率。于是都上前劝慰:“你大哥是十六日没有的,今天已经二十二日了,灵前孝子尚无,其幼女尚在襁褓,总得有个人支撑一下才是。”
可怜侯夫人病倒,世子夫人未醒,二奶奶怀孕,整个府中连个主中馈的都没有,乱哄哄的一团糟。
二爷只顾伤痛,万事不管,是三奶奶在勉力总揽内外院,身边得力也就是外院掌柜、大奶奶的总掌事沈大郎、账司腾立贤和几个掌柜、已故世子身边的常随。主事之人实在不足,每日也只是勉力维持,真怕简慢了前来上祭的贵客命妇。再有,一应银两布帛皆无处支应。日前已经垫出了三千多两银子,赊着的也不少。
三爷回到内院,待得清洗干净,听得三奶奶的话后,双眉紧锁,沉默不语:二哥再是伤痛怎能不顾大哥后事?平时看来倒也精明,到了要紧时刻竟然前后不顾。这要是被朝中御史知道,怕不是要参个薄情寡义之罪。“无论如何,大哥的身后事须得仔细看顾,该有的一点都不能减,大哥是世子,按例礼部也会出面,如今我亦回来,内院还是你暂且辛苦操劳吧,银子的事不要计较,我找二哥与母亲商议去。”三爷说完就出了门。
慈元堂的西稍间,侯夫人躺在紫檀木架子床上,面色蜡黄,双眉紧锁,眼眶深陷,鬓角的泪痕隐约还在。鸦青色的被褥下面是白色中衣,看上去生生老了十多岁。房里颜色鲜亮的都已收拾干净,白色麻帐帘子撩开,挂在两侧素色的银钩上。
二爷和三爷跪在了床前,温言相劝。二爷:“父亲大人上书回京的奏本被陛下驳回,因元军未退,朝中无人替代,父亲大人被夺情了。娘亲大人,您便是万般悲痛也该顾着大哥身后奠礼祭祀。皇上下旨奠仪礼同侯爵,明日太子和礼部前来献祭,府里是万不敢简慢的。可是如今大哥的姑娘还在襁褓,又无承嗣之人,孝子应答一体奠仪都要请母亲大人做主。可怜大哥身前睿哲神武,死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实在令人五内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