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看过去见是个银镶南珠玲珑项圈,忙接过了匣子,脸上有了笑意:“让你费心了,是个心疼侄女的,”又唤过蕙兰:“拿进去给姑娘看,多谢她三婶娘了,让她长大了孝敬三婶娘。”
蕙兰赶忙上前接了匣子应了:“是。”笑盈盈正往里屋去,寒兰提着包袱走了进来。”
大奶奶见了她忙招了招手,等寒兰将包袱放在了坑几上后便亲自解开了蝴蝶结。里面是一方八骏洮河砚,一个黄花梨浮雕南山四皓圆笔筒、一匣子集锦墨,一块雕状元及第羊脂玉十分温润细腻。
大奶奶一一点着东西对三奶奶说:“啟哥儿的生辰快到了,也要正式启蒙了,这些是给哥儿作的启蒙礼,这玉便做了生辰礼。”
三奶奶看着那些东西都是名家所制,便是三爷也少有这样贵重的,因此十分心疼:“您都病着,还操这个心作甚。他不过是个五岁小儿,您拿这么稀罕的东西给他,若是淘气弄坏了,还不是糟蹋了您的心意。”
大奶奶眼皮子也不抬地说:“糟蹋了便糟蹋了,不过是些死物,他要多少都随他。”
三奶奶听着话中之意心下十分酸涩,只能叹了气自嘲:“我是来送礼的,结果倒成个来要重礼的。”
大奶奶横她一眼:“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我亲侄子?他大伯的身后事才真真是苦了他,便是给再多的礼,我也说不出这个谢字。只在心里长长记住他的好,也忘不了你们的情分。”
三奶奶听了大嫂的话,想起自己年幼时跟在她和娘家二嫂前姐姐长、嫂子短的情分,后来嫁入梁家后自己遭遇了婆婆多少次暗地里的磋磨,也只有大嫂屡屡站在自己前面不着痕迹的护持。又想起自己丈夫也因为世子的照顾才能读得了书,做得了官。也不知道送了多少礼,欠了多少人情债呢。还出谋划策让她和三爷匹配了良缘,夫妻二人十分相得。想起过往三奶奶不由得眼眶微湿,捂着脸说:“大嫂这么说,我是无地自容了。我自嫁入梁家六年,受了您多少好处,又顾全了我多少回?我在心里时时都不敢忘记。如今啟哥儿不过做一回孝子,却又受您如此相待,我是羞愧难当啊。罢了,我便替啟哥儿受了这个礼,让他长大了好好孝敬你。”
“这才是。只盼着啟哥儿好好读书,将来做个状元,为官作宰地给她娘凤冠霞帔风光风光才是正道。”说完抿着嘴笑。
三奶奶听了大嫂的话也“噗嗤”一声笑了:“只盼着他能撑起门户便阿弥陀佛了。”见二位主子心情愉快起来,底下的人也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