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走之前,为了不让他们还没回来,江岛主就再度重伤的惨烈一幕发生,凌夜和郁九歌联手设下重重屏障,把整座殿宇打造成个乌龟壳金钟罩,又留下诸多法器,确保就算是至尊来了,也没法突破进入,这才准备离开。
郁九歌正要走,想起什么,对江晚楼说道:“楚云剑给我。”
江晚楼道:“要楚云剑干什么?”
郁九歌道:“有用。”
他如此言简意赅,江晚楼没时间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话,只好不情不愿地祭出楚云剑,递了过去。
边递边唠唠叨叨地嘱咐道:“虽然不知道你要楚云干什么,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楚云很脆弱的,你把它当菜刀柴刀砍刀都行,就是千万别拿它当老重的提宋来用,它真的没有提宋结实。到时候要是出现什么毛病,裂了碎了断了,我可得使劲削你一顿,反正你相好说你是比我还厉害的铸造大师,我不削你我还能削谁去……”
他还在碎碎念地继续说,郁九歌已然把剑佩在腰侧,而后一字未应,转身便走。
徒留江晚楼看着他的背影,想和同样留在这里的凌怀古分享一下心情,可思及凌怀古不能说话,只好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杵凌夜跟前就是正常人,怎么对上我就这么冷漠?莫非是他不喜欢我穿女装,以为我有病,怕染病上身,这才不想和我说话?”
凌怀古:“……”
凌怀古默默坐远了些。
江晚楼并未注意到凌怀古的动作,只还在那里沉思女装的自己怎么就比不上凌夜了:“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女装那么好看,他不仅不喜欢,还要嫌弃?难怪昨天光嘴上说亲,结果根本没亲,这样的木头桩子,也就凌夜会喜欢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极对。
反正如果他是女人,他铁定不选郁九歌当相好。
他瞎了眼才会看上郁九歌!
于是美滋滋地摸了摸凌夜留给他的一叠新裙子,不止白色,红黄蓝黑一应俱全,他满意地看着,下结论道:“这世上除了我,其他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旁听的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坐着没动,只冷静地想,难怪自封邪尊,此人当真邪得有病。
……
阿母种桃云海际,花落子成三千岁。
云中岛这里的云海据传已千万年不散,曾有人仰望云端,亲眼见到其间仙气缭绕,形形色色的神仙或把酒笑谈,或围坐论道,好一副众仙聚会之景。
这样的景象,有人说是蜃景,把别处的众仙聚会映了过来,也有人说是产生了幻觉,不是真的。但世人还是相信,那片云海深处住着群神仙,神仙们个个法力高强,这才能阻了无数人一探究竟的脚步。
好在后来出了个江晚楼,凭一己之力深入其内,确定云海就是云海,除了云外,别的什么都没有,而后建起云中岛,把云海据为己有,彻底粉碎那些痴心妄想。
此时此刻,天际处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彷如天河倒灌而下,密集到极点的雨水落入云海之中,却无法叫云海产生任何的变化,好像这云海当真是海,海纳百川,把雨水全包容了进去。
然而,就是这样的无声,看得初来此地的两人皱眉,不约而同地感到棘手。
以他二人的目力,自是一眼看出,雨水不是被包容吸收,而是被转移到了深处,哺育似的让江晚楼所说的雷海变得壮大。
偌大雷海无声而动,悄然酝酿着道道雷霆。其所处之地,正正在江晚楼给予的路线的必经之处,也正正是一道必须要依照江晚楼给的方法解开,否则就无法进到云海深处的封印的所在。
果然江晚楼说的没错,有雷海在,单凭一个至尊根本不能进入。
“锵。”
天子剑出鞘,华光四射,竟未再像往常那般内敛。
郁九歌握着剑,单手解下楚云,将其佩在凌夜腰间,叮嘱道:“江晚楼肯定留有暗手。你多加小心。”
看楚云因郁九歌的话不满地动了动,凌夜抬手按住,问:“你不和我一起吗?”
郁九歌道:“一起。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无人进过雷海。
谁都不知道在雷海里会遇到什么。
凌夜没说话,只握住他的手,而后往前一踏,两人已然身处雷海之中。
刹那间风云变幻,周遭景物骤然一变,凌夜抬眼,望见前方一道人影,整个人立时僵住。
她动了动嘴唇,近乎沙哑地喊出一个字。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