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知道霍倾雨不是她们能惹的，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那天我太累了，都累迷糊了，才嘴快说了句话，这件事就过去吧，我也不对。”

霍倾雨往前走一步，周母和周瑛儿往后退一步，直到霍倾雨走到客厅中央。

她放下篮子，扫视房子，不到二十五平的房间里，硬是分隔出一房一厅的格局，没有阳台，客厅里灶台可怜兮兮地挤在一起，勉强可以当做厨房。

厨房的抽烟风扇还没来得及关，上面挂满了厚重的油垢，风扇年久失修，咯吱作响。

“这件事就过去吧？”霍倾雨的手划着餐桌，来到厨房里，“你们母女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我被我妈妈停了零花钱。”

她说着说着回头，“凭什么过去。”

她的手放在煤气灶的开关上，拧动开关，火苗燃起。

周瑛儿赶紧走进来关掉，“说话就说话，不要玩火。”

霍倾雨嗤笑出声，周母心中不安，说道：“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消消气。”

霍倾雨做为难状，“你能做什么呢？我想想。”她搓了搓刚才碰过燃气灶的手指。

“那么恶心的地方你们都住得下去，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了的啊，不然，光着身子出去走两圈让我乐呵乐呵吧。”

“你别欺人太甚！”

“瑛瑛！”周母呵斥周瑛儿，侧头对着霍倾雨低声说：“小姑娘，别开这种玩笑，我是真心想要做什么让你消气的。”

霍倾雨向下撇了一眼周母打了石膏的腿，“腿断了确实不能出去走了。”她笑了一声，“让你女儿帮你走好了。”

牵扯到周瑛儿，周母也不愿意再忍气吞声了，语气变硬。

“小姑娘带着你的果篮回去吧，我说了你一句，你打我一巴掌，我腿也断了，谁也不欠谁，这个果篮我们受不起。”

有了周母这句话，周瑛儿也有了底气，“走吧。”她走到门口做请的姿势。

霍倾雨不为所动，她们穷困潦倒，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不过就是这个破烂房子而已。

她再次打开燃气灶。

再后来呢，一场火势燃起，周母为了灭火进了火海中，失去了双手，周瑛儿自己也严重烧伤。

始作俑者却毫发无伤，从火海中走了出去。

她试图报警，试图伸冤，用尽一切她能想到的办法，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发声激不起半点火花。

全部、都是徒劳。

房子是租的，哪怕救火及时，也需要赔款，再加上医药费，母女两人欠下了巨额欠款。

周母丧失劳动力，她只能辍学，用周母的身份当环卫工人。

故事说到这里，周瑛儿把口罩摘下来，狰狞的烧伤遍布了她下半张脸。

因为故事的全程，周瑛儿都在用“那个人”来描述，故事说得波折，众人听得入迷。

“所以，你不用替我感到抱歉。”周瑛儿半合眼睛，遮住眼睛里的阴冷，此时，她发疯一般甩了霍倾雨一巴掌。

“记起我了吗，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