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玉椋的叙述，尤其是得知可能是监听者留下的纸条内容后，灰白人形默默皱起了眉头。凭他的神情变化，白玉椋能猜出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可疑……全都可疑……完全如同导演好的一处戏剧，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

白玉椋看着那个灰白人形，惊异地发现他并没有开口，但自己却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好像直接读出了思绪一般，但他似乎并未察觉。

“玄幕森林……有些耳熟，以前做灵力场研究时，月隐居士的‘次空间灵力场联通推论’似乎提到过。所以说，玄幕森林是一个次空间？”

灰白人形微微垂首，已然陷入沉思。依旧是直接听到思绪，看他在专心思考，白玉椋很识趣地没有打断，等他思索的神情消退了才继续说：

“也正是在那张纸条消失后，我们才发现被施加了禁言咒。”

“你那位名为苏晗的同伴，他的失踪有没有更多情报？”

白玉椋犹豫片刻，道：“情报不多，但有一些推理和猜测。”

见灰白人形看着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白玉椋认为这是一种默许。

“根据一些细节，我们推测苏晗被仆人带走后就没再回来，彻底失踪。之后遇见那个，是其他人假扮的苏晗，这就干扰了我们对苏晗失踪时间的判断。后来那个假苏晗，可能是那名带走他的仆人假扮的，也可能是同伙之类的。也是他们给了这把剑。”

闻言，灰白人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乎只是在重复一种习惯。

“这些可以了吗？”白玉椋试探性地问着，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放过自己。

他沉默片刻，静默的空气让白玉椋有些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拿到这把剑后，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白玉椋回想了一会，道：“基本没有，除了前段时间我被灵兽袭击，莫名其妙得救……”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正在追忆的目光控制不住地移到面前的灰白人形上，面露惊色。

“没有了吗？”

“额，还有最近老是做噩梦……”猜测到真相的白玉椋没敢继续往下说，关于“田螺姑娘”的事，生怕冒犯到他。

近来的异样都是在灵兽事件之后才有的，而灵兽那次，她根据鱼雪飞和徐晓晓有隐瞒的描述猜测过，认为或许有股神秘力量救了自己。

而现在，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答案就是面前这位。

“所以说，他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在我附近了？”想到这里，白玉椋有些后怕，但又随即想到另一点，“他一直在问这把剑相关的事情，难道说，他附身在剑上？这么说来，先前的冷府行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白玉椋正想入非非之时，面前灰白人形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们为什么去参加陌生人的宴会？还有，在得到这把剑之前，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或事？”

“有。”在已有推测之后，白玉椋开始寄希望于面前的人形，隐隐觉得，他或许能对最近一个月接连发生的事情做出解读，因此暂时强压下了恐惧，怀抱着希望。

“最开始我们一同参加一场祭典，并在祭典当晚遭受了袭击，后来被一个自称莫修的神秘人救下，也正是他让我们去找冷逸翱。莫修还说，袭击我们的人来自一个叫‘芬布尔’的组织。”

当白玉椋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发现面前灰白人形神色微动。他没去看白玉椋，只是嘴角浮现一丝怪异的笑，让她有些胆寒。

芬布尔？果然，早该想到的，但是……灰白人形收敛笑容，眉头微皱。

“你们，还有那位莫修，和‘芬布尔’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他会提这种问题，白玉椋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才答道：

“我也只是因为那次袭击才知道‘芬布尔’，没什么关系。至于莫修先生……我不清楚，但他似乎比较了解‘芬布尔’的样子。而且他好像认识袭击者‘申’，两人见面时还寒暄了几句，不过最后还是打了起来，之后就不清楚了，他回来的时候，只告诉我们暂时安全了。”

“袭击的目标是你们？”

“好像是。”白玉椋点了点头。

“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白玉椋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救你们？”

“不知道。”

之后，灰白人形便不再提问了，也没有再说些别的，房间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无言的空间让时间显得很长，使本就像是被审讯一样的白玉椋感到更加坐立难安。

“可以了，感谢配合。”灰白人形道，“作为回报，你有什么想问的？”

白玉椋没有想到这样的发展，犹豫了片刻，陷入困难的抉择中。她是有很多疑惑想要被解答，但更想早点离开，摆脱面前这个说不好是人还是鬼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