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求亲被拒之后,心中烦闷,便与几个好友一起在醉仙楼相聚,其中有丰帝的铁帐军统帅邱云志,皇城司新的副使郑明尘和督查司副使王德坤。邱云志给他倒酒,说道:“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何况她还声名狼藉,娶来做妾尚可,做正妻真是抬举她了,听说宗镇王也与她不清不楚,弃了有何可惜的。”顾长安道:“大哥,你不知她为人,不像传闻那般不堪,我与她接触几日,更心悦她了,可惜五殿下与我相争,宰相大人是怕此事起纷争,才拒了我,若非这般情形,恐怕好事已成。”邱云志道:“兄弟,你虽中个什么状元,那就是名声好听,按我们兄弟的志向,必要征战沙场,以求功名的,学那些个文官在朝中絮絮叨叨,有什么意思,嘴皮子的功夫,不值得提。你还年轻,我铁帐军还缺个副统领,不如求了陛下,来我铁帐军做个副职,历练一番,以后兵部尚书的位置指定是你的。”郑明尘笑道:“邱帅讲的有理,顾兄弟考虑一下。”
拒了亲事后,卫灵若心中爽利,便约了昭妃一起来醉仙楼小酌,她还带上了叶诗茵。昭妃也是产子后第一次出宫,心中喜悦,便与她们多了了几杯,叶诗茵:“昭妃娘娘,你为陛下诞下皇子,可是我们平川国的大功臣,以后可要罩着点妹妹们。”昭妃苏淮月心中得意,说道:“那日你们被长公主羞辱,那是因为我不在,若是我在,她可不敢,你不知道陛下现在多宠爱我。”卫灵若道:“也是,陛下一直无所出,现今有了皇子,就心安了,我看他的气色也比以往好很多。”昭妃道:“陛下换季时还是有些咳疾的,但比以往好很多了。”侍女想放下包厢的帘子,叶诗茵道:“今日有昭妃娘娘在此,我们怕什么。”这时,卫灵若见对面包厢也束着帘子,能看到里面情形,一看顾长安在里面,就想让侍女放下帘子,没想到叶诗茵眼尖,一看到了顾长安,笑道:“这不是顾长安吗,真是有缘啊。”不禁看着卫灵若笑,昭妃道:“放什么帘子,不就是议亲没有成,心虚什么,又没嫁给他。”
叶诗茵留意着对面包厢的动静,不一会见有一对祖父女上楼,像是卖唱的,那卖唱的女子虽然衣着普通,但纤腰微步,眼神动人,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人望之心醉。卫灵若心想:“我要是男子,也喜欢这般的女子。”
那女子进了对面包厢,她父亲弹琵琶,她唱道:“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歌声委婉动人,又带一丝伤感凄清之意,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深入其境。
卫灵若听那曲子,想到过几日便是中秋了,甚是应景,但中秋本是团聚之时,曲中却透出伤感寂寞之意,不禁感叹,光阴如逝水,不待来日。祖父女俩唱了几曲,那邱云志对那卖唱女小怜便起了心思,郑明尘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道:“老人家,你这孙女唱的曲子我们甚是喜欢,看你们四处卖唱,生活不易,不如将你孙女卖与我家邱帅做妾,若伺候的好,以后荣华富贵,常有赏赐,你也能安享晚年啊。”那老人却不肯,说道:“官人们赞赏我们祖父女的技艺,我们感激不尽,我们虽然奔波劳累,但自由自在,就不考虑此事了。”邱云志道:“女子终要出嫁,难道你们还看不上我们邱帅不成?”那老人惶恐不已,说道:“我们绝无此意,请官人们见谅。”邱云志见他不肯,怒道:“无论你肯与不肯,今日我就要她,你还敢不允?”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扔给他,说道:“就凭这,已经够你花一辈子了。”老人道:“官人,我孙女是卖艺不卖身的,此次卖唱的钱我们就不要了,怜儿,我们走。”便想带女儿走,没想到那郑明尘拔出剑来,拦住那老人,说到道:“老东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人见此状,只得跪下道:“官爷,我就这一个孙女,祖父女俩相依为命,求你发发慈悲,让我门走吧。”邱云志大怒,一脚将那老人踢倒,说道:“拿了钱快滚,把你孙女留下。”
见此情形,叶诗茵看不下去了,就要去理论,卫灵若拦住她道,你和小月的身份都不适宜去,我去吧。她便去到对面包厢,郑明尘一见卫灵若笑道:“这不是卫小姐吗,怎么,拒婚后后悔了,又来找你的顾郎来了。”卫灵若道:“我本在对面喝酒,见这里哭天抢地的,就过来看看。”郑明尘道:“你真是太能管闲事了,怎么,被长公主教训的还不够,又来出头。”卫灵若对邱云志道:“这女子不愿卖身给你做妾,你怎可勉强,难道这京城就没有王法了吗?”邱云志道:“你怎知她不愿,你自己问问她。”卫灵若看向那女子小怜,小怜不敢得罪他们,只是低头不语。邱云志道:“你看,人家是愿意的,你管什么闲事,我是看在顾兄弟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快走吧。”卫灵若道:“我刚才在对面可是听得明白,明明人家不愿,你不要强词夺理。”顾长安道:“大哥,算了吧,我过几日送几个绝色女子给你。”邱云志道:“不行,我今日就是看上她了,就想带她回府,谁来都不好使。他唤了一声,便上来二十几个兵士。封住了门口,说道:“据说这位卫小姐武艺高强,赛马也是冠军的材料,那就让兄弟们看看,你能不能带走这女子。”一提到赛马,那些兵士都笑了起来。
昭妃一见如此情形,顿时急了,她拉上叶诗茵想过去,叶诗茵道:“你偷偷出宫也没带侍卫,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昭妃怒道:“怎么,被长公主教训了一顿,怂了,都不敢出门了。”叶诗茵道:“我早就遣人去通知王爷了,怕快要来了,再等一等,你可不能露面,陛下要是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卫灵若见他们人多势众,不由的有些怯场,但一想那女子可怜,要落入那邱云志府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便撑起气势道:“你们聚众强抢民女,这事要是闹开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顾长安见此情形,说道:“灵儿,你快走吧,别管这事了。”卫灵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道:“今日我便要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我是宰相之女,伤了我,你们怎么交代。”说罢,拉了那女子就走,那些兵士见她如此说,倒有些忌惮,让开一条路来。邱云志怒道:“擒了她,但不要伤她。”那些兵士便擒了她,把她按在地上。这时,楼梯口有人大声喝道:“谁敢碰她。”只见皇甫玉带着千羽军的人过来了,那些兵士一见皇甫玉,心中害怕,不由得都松了手,卫灵若见他来了,大喜,说道:“姐夫,你来了。”皇甫玉皱眉道:“回你的包厢去。”卫灵若只得乖乖的回去。邱云志道:“王爷,即使你来了也要讲理的,我本欲纳这女子为妾,没想到卫小姐横加阻拦,我们平川国有什么法令是不让纳妾的吗?”
皇甫玉望着这女子道,你抬起头来,那小怜抬头看到皇甫玉,流泪道:“王爷,你还认得我吗?”皇甫玉一看,说道:“居然是你?”小怜道:“当年我和我父母来京城投奔我爷爷,路上遇到劫匪,是王爷救了我,但我父母俱亡,只得和祖父相依为命,在酒楼卖唱。”皇甫玉道:“小怜,我问你,他们可有勉强你,你可愿给他做妾。”小怜立刻摇头道:“我们清白人家,虽然流落街头但卖艺不卖身,我不愿给他做妾,但他丢下钱财,非要纳我为妾,我迫于他们的威势不敢声张,但见王爷来了,就不得不说了。”皇甫玉道:“邱云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陛下给你兵权,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疆土,你却用来强抢民女,欺辱百姓。”他怒道:“千羽军众兵士听令,把他押入刑部,打四十军棍,拘禁一月,听候发落。”千羽军的将士一拥而上,把邱云志带走了。鉄帐军的兵士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顾长安道:“王爷,四十军棍已经是重刑了,恐怕回去也要躺一个月,不如请王爷宽恕他,让他回去养伤吧。”皇甫玉道:“此事虽未涉及你,你也有劝解之责,我不罚你都是给你面子了,还想求情,你们都回去吧,别再生事了。”顾长安见劝解不了只得作罢。皇甫玉便带着卫灵若和小怜祖孙等人离开了。郑明尘道:“皇甫玉也太嚣张了,我们是陛下的军队,他凭什么随意处罚邱帅。”顾长安道:“陛下都忌惮他三分,你说呢。”
皇甫玉第二日便去了宫中,跟丰帝汇报此事,丰帝道:“你既然证据确琢,就给他个教训,让他回家躺些天养伤吧,只是人才难得,等他好了继续回军中任职。”皇甫玉道:“是,陛下。”丰帝道:“听说卫长青拒了顾长安的求亲,这是卫灵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皇甫玉道:“自然是灵儿的意思。”丰帝道:“女儿家总是要出嫁的,难道在你王府住一辈子?”皇甫玉道:“灵儿还小,她这惹是生非的毛病一日不改,我都不放心,嫁了人也是给夫家惹事。”丰帝笑道:“那你就好好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