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八点了吧，天..天刚...刚才摸黑了，但...但后...后来天...天上又出现了好...好大一个月...月亮”冯炼钢一边急忙回答一边用手指着土匪洞口。
高跃进扭头向土匪洞口外的天空看去，只见一轮几乎全圆的亮白月亮空空如也地挂在灰蓝色的空际。
“去...去把蛇皮口袋里的菜刀帮我拿来，还...还拿一块狗肉，还有蛇皮口袋里的一包粉药”高跃进大手一挥对着冯炼钢吼叫道，他迟疑了一下后，边摇头边大踏步向土匪洞北间冲去，同时嘴里哼叫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拿，你帮我点一只蜡烛，对了，蜡烛也不用点了，我看得到。”
高跃进五步并着三步冲到土匪洞北间，左右手分别提起蛇皮口袋和两块已经爬满苍蝇的带毛皮狗肉冲到了北洞间的洞口。
一头雾水，猜不到高跃进又要搞什么名堂的冯炼钢勾腰驼背地来到北洞间的洞口，他只看到：高跃进先蹲着把一整扇散发着腐臭味约十斤重的带毛狗肋肉用菜刀砍剁切割成二十几团块连毛带骨的肉团；再弯腰把从蛇皮口袋里掏出的一包用报纸包着的粉末往地上的那一堆狗肉团上撒去...
“你呆着干嘛，快来帮手涂抹呀，把每一块都涂抹均匀，把狗骨头都要涂到”高跃进直起腰对着冯炼钢吼叫命令道。
“要...要得...啊...嚏”冯炼钢感到一阵浓烈的又腥又臭的气味向自己扑面而来，不自觉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顾不得用手去涂擦从鼻洞里流淌出来的鼻水，直接俯冲向地上的那一团被药粉覆盖腐臭狗肉，先翻弄，然后搅拌，最后再细细涂抹起来。
“快...快点，把它分成两包装，待会你一包我一包，我扔远的地方，你就扔上面荒坡，我们呆会出了土匪洞后就不回来了，你不要在这里面留下任何东西”高跃进整理完蛇皮口袋并在三开间土匪洞走了一圈后扔给了冯炼钢几张芭蕉叶。
“跃...跃进哥，你...你饿了吧，你...不吃几...几个青...青菜团么，我...我刚才已...已经吃了两...两个了。”冯炼钢边把二十几团块涂药狗肉分成两包装边关切地说道。
“我自己晓得，我不要你管，我就是三天不吃饭我都能空手打死狗”高跃进边说边把桑木挑子扔到冯炼钢身旁，他接着一字一顿地对着冯炼钢的耳朵说道：“记住，呆会你用桑木挑子打狗，能打狗的鼻子打狗的鼻子，狗的鼻子打不到就打它的脑壳，脑壳都打不到就打它的后腰背脊椎。”
“为...什么不...不用菜刀砍，挑...子这么长不..不顺手，菜...菜刀顺手，一砍一个准。”冯炼钢把用芭蕉叶打包好的两包团块狗肉抱在怀里。
“你他...你个榆木脑壳，菜刀砍得到处都是血，你想满路血迹回家么，再说挑子长，你打狗，狗急了也咬不到你，你用菜刀砍狗，狗急痛了一张大口把你的手都咬掉”高跃进本来又要大声爆粗口的，但爆了两个字后，口气变得平和并仔细向冯炼钢解释起来。
“那...那是，那...那是，跃...跃进哥你...你怎么说我...我就怎么做。”用手抱着两包狗肉的冯炼钢手一急抖，他赶紧把两包狗肉抱得更紧了，他在听了高跃进让他用桑木挑子打狗的理由后，对高跃进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那我用...用了木挑子打...打狗后，你...你用什么呢，你...你真的空...空手徒拳打...打狗么？”冯炼钢想起用菜刀砍狗可能被狗反咬的事，又担心起高跃进起来。
“这个你不用管，我拳打脚踢就能弄死狗，而且比你用桑木打狗还快得多”高跃进从冯炼钢怀里抢夺过一包狗肉，他接着狠狠地说道：“还有，如果狗被你打得要死不活的，还要反咬你的话，你可以一把拧断他的脖子，这样它就全身瘫软，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了”高跃进说完后伸出空着的左手轻轻地触碰一下冯炼钢的脖颈。
“好...好...好”冯炼钢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后背抵靠到温热的石壁为止。
“快点，走了，现在正是夜狗刚出来“走草”的时候，再晚就引诱不到多少狗了”高跃进左手一把抓起地上的蛇皮口袋，大踏步向土匪洞北间的洞口走去。
。。。。。
一轮乳白色的月亮斜斜地漂浮在千坵塝东面灰蓝色的天空，在散发着蓝色光辉的月亮正下方是一片边缘有无数个旮旮角角的亮蓝色水面，环绕反射着亮蓝色光水面的是一团团一群群一个个或大或小，或圆或尖，或匍匐延绵或高挑耸立的，但都有紫土黑土黄土荒石，水田旱田旱地坡地，水稻玉米番薯蔬菜覆面的蓝灰色的坡坵。
爬趴在昌荣县坡高公社千坵塝大队千坵塝台地东斜陡坡上一条上坡小路南侧的，稀稀疏疏生长着一些蒿草的荒瘠斜坡上的高跃进冯炼钢偷狗搭档无心欣赏记录这每个农历月可能就那么在晴朗的时候有几天能有幸享受到的月下美景。
“啊.呜.啊.呜呜...”从高跃进冯炼钢头顶的千坵塝台地边缘的荒坡上流传下来了清亮悠长的狗鸣声。
“跃...哥”冯炼钢嘴巴里挤出两个音，他屏住呼吸，生怕说话多了声音大了把台地上的狗吓走。
“还早哩，这是哪家的头狗在呼唤其他家的狗出来“走草””高跃进用平时正常说话的音量说道。
“啊.呜.”“啊.呜呜”“啊.呜”...荒坡上又传来了狗鸣。
“这是其他家的狗在回应最先叫的那只头狗”高跃进还是用正常说话的音量说道，他接着用有些自豪的语气说道：“我听到千坵塝上至少有五只狗回应了这只头狗。”
“那...那它们都...都会跟着头...头狗出来么。”冯炼钢压低声音问道。
“看今天这个天气基本上都会，就是个别的狗现在它们的主人不让它们出来，呆会等头狗它们出来后它们最后都会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的。”高跃进自信地回答到。
“你...你怎么这...这么确定它...它们最后都...都会出来呢，再...再说万...万一有狗被它...它主人用绳子拴...拴了呢”冯炼钢见高跃进已经很多句话没有凶他了，他继续好奇地问着。
“狗...肉，肉，因为我们有将近十几斤分成了二十几团块的肉，，你刚才只是在上面荒地上投放的，所以你不知道我投放了多远的地方，我一直投放到了...”
“啊.呜呜.啊啊.呜.啊啊呜呜...”荒坡上传来了浑浊急促的狗叫声。
“最先叫的那只头狗在催促其它狗快点出发了，听它这样叫，它...它八成是嗅闻到了我投放在它主人家院坝边上竹林里的拌药狗...肉。”高跃进的有些得意地说道。
“但...但是我...我们是用...用狗肉拌...拌的迷...迷药，虽...虽然你...你说狗很喜...喜欢嗅闻你...你那个拌狗肉的药，但这...这些狗会吃这...这些狗...狗肉么？”
“你他...我告诉你——就是人，饿起来了连人肉都要吃，你说狗会不会吃狗肉么”高跃进本来又要习惯性地爆粗口凶他的偷狗搭档冯炼钢。他对冯炼钢吼完后，接着小声地说道：“这些狗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说话千万要小声一些。”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冯炼钢听到狗的“呜呜”鸣叫声全换成了清脆短促的“汪汪”吠叫声。
“是...是不是这...这些狗狗已...已经相互碰到在打...打招呼了？”冯炼钢扭头向高跃进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他看到高跃进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冯炼钢听到了从大约直线距离两三百米开外传来的犬类之间争夺食物的声音。
“完...完了，那...那些狗抢...抢肉吃打...打起架来了，它...它们不...不会不来我...我们上面的荒...荒坡了吧”冯炼钢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急个屁呀，它们打完架后只会更饿，会嗅着肉的味道跑到荒坡上来”高跃进瘪着嘴巴小声说道，他接着又说：“我们今天就是不放迷药狗肉诱惑它们，也有狗会到上面荒坡上的，你白天没有看到荒坡上面有好多狗屎么，新鲜的干硬的都有，这就证明这里每天都有狗来。”
“跃...跃进哥，你...你真是偷...打狗专家，你...你这些经...经验从哪...哪里学的？”冯炼钢又拍起了马屁。
“鸡...鸡巴专家，专家大晚上要趴在这里偷...”
“汪！”汪！汪！”汪！汪！汪！”坡顶传来了犬类轻快兴奋的“汪汪”叫声。
“没哄你吧，那个头狗和其他狗在抢吃完荒坡以外的涂药狗肉后已经商量好了，它们马上就要成群结队地跑到荒坡上来了”高跃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兴奋得变调了。
“啊...呆...呆会你...你觉得狗都跑...跑到荒坡上了，你...你就...就叫...叫我去打...打狗...狗啊”冯炼钢一边抓起放在身边的桑木挑子一边兴奋紧张得说话更结巴了。
“还早哩，我们涂在狗肉上的迷药是有时效的，在狗开始吃后大约过二三十分钟最迷糊，所以我们最好还要等十分钟以上，而...而且那时候荒坡上能来的狗都来了，我们好集中下手。”高跃进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趴在他右手边的冯炼钢的肩膀。
“那...那...我们今...今晚能...能打...打多少只狗？”冯炼钢全身剧烈抖动起来。
“你抖个鸡巴呀，就打个狗，需要那么紧张么...又不是杀人越货...万一被抓到了也最多被打一顿，况..况且还有我在，没人能抓住你的”高跃进边说边用手轻压着冯炼钢上下提抖的肩膀。
“我...我主...主要不...不是怕，我...我主要是...是兴奋”冯炼钢全身像抖筛子一样，他接着说道：“哥...哥，你...你放开我，让...让我去撒...撒泡尿”
“你...你去吧，小心别滑...滑倒了”高跃进闻到了一股热热的尿骚味，心里暗暗地骂了好几句鄙视的话，骂完后从爬趴的陡斜坡上站起来向左边移动了两三米后又爬趴了下去。
“嗷呜——嗷呜——嗷呜”高跃进刚重新爬趴到陡斜坡上，坡顶就传来三声悠长响亮，与刚才那些“呜呜”“汪汪”“呜汪”“汪呜”狗的吠叫声完全不同的狗叫声。高跃进趴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他猜测这是最先跑到荒坡中心的头狗发现那里集中堆放的五六团块狗肉发出的声音...
“跃...跃进哥，这...这个狗怎...怎么这...这样叫，太...太恐怖了，吓...吓死人了，我...我们还...还是不打狗了吧”本来斜站在高跃进几米开外撒尿的冯炼钢急忙收起自己放水的物件向准备站起来了的高跃进跑去。
“怕...怕个屁呀，就是一只一群狗里面的“狗头军师”嘛，有什么害怕的，我们是人，它们是吃屎的畜生！”高跃进边狠狠地说边像一头熊一样站了起来。
“那...那就..就你去打...打狗，我...我就给...给你放...放风吧”冯炼钢见高跃进像大山一样的身体站立起来以后，不但不自觉地停止了向高跃进的奔赴，反而面对着高跃进向后退，上帝都不知道他是在恐怖荒坡顶上“嗷呜嗷呜”叫的“狗司令”用狗爪狗牙撕咬他，还是在惧怕他面前说“狠话”的“狠人”高跃进出拳头腿脚踢打他。
“我可是早就跟你说过的，就是你打一条狗，不管我有没有把狗肉卖出去，我都给你八块钱”高跃进三步并作一步就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冯炼钢面前，一把巨手抓起了冯炼钢胸前的衣物。他接着把凶狠的语气换成了急急的劝人的听起来是为了对方着想的语调：“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可是一个大男人，都跟在我屁股后面学了这么久，一到用得着你的场面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就打退堂鼓说自己就会放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还挣不挣钱讨老婆。”高跃进如竹筒倒黄豆一样顺顺畅畅地飙了一长段话，他很惊奇庆幸本来都被结巴的冯炼钢带得也有一点说话不利索的自己能在这紧要时刻把话说得如此行云流水。
“再说了，那条“嗷呜嗷呜”叫的头狗就是你想打我也不会给你打，因为我是你的大哥，你知道吗？做大哥就是要在你这个小弟面前干最有挑战性最有难度的事”高跃进又像玻璃杯倒玻璃珠子一样输出了一大串话语，在快要输出完毕的时候还不忘用抓着冯炼钢前胸衣物的手不轻不重地推了冯炼钢一把。
“好...好，跃...跃进哥，头...头狗和要咬...咬人的狗由..由你来打，我...我打那...那些被涂药狗肉药...药翻了的狗”冯炼钢稳住了脚步，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
“这...这就对了嘛，你今天就是捡到药死了的死狗我都照样给你八块钱”高跃进用欣喜的语气说到。他接着正了正斜斜地站着的身体然后用平稳的口气说道：“你给我闪开到一边去，让我来放一泡水，放完了我们就去打狗。”
高跃进背对斜坡，面朝月亮，双脚距离保持与肩同宽，再挺胸直了直上半身，然后掏出自己的物件对着远远的丘坡大地放起水来。
“记住，呆会打狗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完全按我的命令行事”高跃进边放水边小声地说道：“你呆会优先打那些被药得最厉害的狗，头狗和其他难缠的狗全部交给我来处理，我们今天最多——打七只狗就足够了，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打多了也带不走，浪费。”
。。。。。
太丰县县域最南端的八庙公社茯苓大队或新安大队或茯苓大队新安大队天空上的月亮已经漂浮得有一竿子多高了，她的周围不再只是一片虚无的灰蓝，在那无形的灰蓝里有几丝缕蓝色素多白色素少的的浮云和几团块白色素多蓝色素少的云朵...
“出——发”高跃进边从斜坡上的蛇皮口袋里拿出菜刀边扭头把下巴点向斜坡上的桑木。
“你...你不是不...不让我...我们用菜...菜刀么，你...你怎么要...要用？”冯炼钢有些不情愿地去捡斜坡上的桑木。
“你他...我的大——聪明小弟，我是说过不能用菜刀刀刃砍，我没说过不能用菜刀刀背敲...要不你用菜刀，我用你的桑木，只要你不怕狗反咬你的手。”高跃进低声向冯炼钢耐心说问道。
“不...不...不...”冯炼钢把捡起来的桑木死死地抱在怀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嗯...”“嗯...嗯...”“嘤...”“嘤...嘤...嘤...”“嘤...嘤...”千坵塝台地东边缘的荒坡连几根蒿草都没有长的中心上，五条或大黄或灰白或黄白或墨黑的狗子用它们那或强壮或瘦弱或长或短的身躯成扇形地和一条腰身修长，体型匀称，通体呈高跃进在八庙公社的电影场看电影时看到过的大灰狼所特有的狼青色的头狗对峙着，以它们六条狗夹到屁股缝里的尾巴，但翘露在外的尾巴尖做圆的周线，在这个圆的圆心是冯炼钢大约半个小时前堆搭在那里的五六团块涂有迷药的狗肉。
“呜呜...呜呜...”通体又长又强壮的大黄狗一边对着狗肉团块对面的狼青色头狗地鸣吠一边微张大嘴作势向狗肉团块靠近。
“嗷呜...嗷呜...嗷呜”狼青色头狗扭转着硕大的狗头向着圆心里的团块摇晃着。
“他妈的，今天真是遇到奇事日了鬼了，这狼青色的头狗自己不吃涂有迷药的狗肉，还阻止其他狗子吃，还...还像人一样摇起头来了”高跃进心里默默地骂道，他已经明白了荒坡中心六条狗的状况。
“还...还好，其他地方还有三条狗”高跃进心里暗暗庆幸道，他看到荒坡边缘还有三只狗在啃咬吞咽着冯炼钢散放的狗肉团块，从迟慢的啃咽的动作上看，它们三条狗已经吃了不少的涂药狗肉，而且被迷药迷得快要躺平缓口气了。
“嘤嘤...嘤嘤...”整个又短又瘦弱的黄白狗一边伏地向对面的狼青头狗祈求允许它进食眼前的团块狗肉，一边向堆放在圆心的狗肉匍匐前进。
“嗷呜...嗷嗷...呜呜”狼青头狗对比自己瘦弱短小得多的黄白短细狗就没有像对长壮的大黄狗那么讲道理了，直接俯身向前呲牙咧嘴“嗷呜”恐吓。
“日你娘的，今天是真日狗了么，这狼青头狗真还成精了，居然还知道对不同的人...狗用不同的规劝方式”恨得牙痒痒的高跃进心里又开始了国骂，他接着又咬牙切齿地默念了两句：“我不怕你成精了，呆会我第一个就打爆你的狗头，拧断你的狗脖子”“他妈的，伟人都说过人定胜天，我还不相信我今天还打不死你这个“狗司令”吃不了你的臭狗肉。”
“嗯嗯...嗯嗯...”全身毛发墨黑油亮，身体看起来不强壮也不瘦弱，实际上是匀称有肉的身长中等的黑狗呲牙咧嘴向狗肉团对面的狼青黑狗发出了试探信号，就像两个即将打斗起来的人为避免两败俱伤发出最后的通牒说最后一句狠话以使对方做出妥协让步一样。
“汪汪...汪汪...”狼青色的头狗见对面乌黑发亮的狗子不但不识自己得好狗心，还敢狗咬吕洞宾，竟然敢对自己亮牙，威胁自己，挑战自己的权威，爆怒得一跃而起，向狗肉团对面的黑狗虎扑过去。
“上...快上，你去打荒坡边上的的那三只狗，我打坡中心的那几只”高跃进用右手使劲推了一下趴在自己右边的冯炼钢的肩膀后，自己像一只趴着的饿虎一样，一跃而起，提着菜刀急速向荒坡地的中心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