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在丘坡的岇口处向西北一转,再向前来了一段两三百米向下的渐渐由西北方向转成向西方向的蜿蜒曲折迤逦的延伸,期间先左右两旁都是斜斜的玉米陡坡地;后左右两边换成了较斜的玉米番薯套种斜坡地;再只有左边是有一点斜的玉米番薯套种缓坡地,而右边是稻穗花开得很多的无水水稻极小块梯田;最后左边是稻穗花扬开得一般多的有一点薄水的水稻小块梯田,右边是稻穗花扬得少的蓄水水稻大块水田。终于,小路在小块梯田和大块水田的夹击下,在左边小块梯田的端头来了一个由西直进转成向西南前行的转弯。
“跃...进哥,我...们这不...不是在走回...回头路么,我...我们今...今天不...不去打...收——狗了么?”冯炼钢疑惑地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你跟着我走就行了”高跃进闷声说道。他随着下坡的小路左拐拐右拐拐,最后回到了一个小时前从茯苓水库向西上大坡上到千坵塝台地最先到达的满是旺子石粒的荒坡地。
在荒坡地上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小路上行走的高跃进左右观望,他发现这片面积大约五六分的荒坡跟他一个小时前看到的情况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也是那些或紫色或灰色或灰紫色的旺子石颗粒,枯萎的垂头丧气的蒿草,或新鲜或陈久的狗屎。
高跃进迈开大步子,向东走下荒坡地下面的陡石坡,向小路左右两边几个石门洞左看看右望望。
“跃...跃...大...大哥,你...你想带我...我们躲到土...土匪洞里面去”冯炼钢摸着自己扁瘪的后脑勺兴奋地叫道。
高跃进先没有吭声,他先弯腰捋起左右裤脚,再转身伸手从冯炼钢肩上一把抢接过挑子,把吊挂在挑子两端的两块狗肉和大蛇皮口袋飞快地取下来,一并攥在左手里。
“我提狗肉和蛇皮口袋,你拿挑子”高跃进边说边用右手把桑木往冯炼钢身前扔。
左手提着狗肉和蛇皮口袋的高跃进像一只大猴子一样,蹲趴着身体,一边用空着的右手搭攀着壁立岩石面上或突出或凹陷的地方使劲,一边用跪趴在岩石面上的双膝腿跪着向侧上方的方形石洞前进。高跃进距壁立岩石上的石洞越来越近,当他的右手搭扒在石洞侧沿的一刹那,他右手一使劲,左右脚飞快地踢蹬岩石面,他像一只大壁虎一样窜进了石洞里。
“你把桑木挑子伸过来,我拉你上来”高跃进转身对冯炼钢叫喊到。
“好勒。”冯炼钢边举起桑木挑子的一个端头往高跃进手上递边应道。
左右手一前一后抓牢桑木端头的高跃进上半身微微向后仰,双脚紧抵石洞表面,“起——”只听到高跃进咧着嘴发出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石壁小路上的冯炼钢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前身贴着石壁被拖进了石洞。
把冯炼钢拖进土匪洞以后,高跃进才仔细对自己刚进到的土匪洞观察起来:土匪洞跟自己家里的房子一样也是连在一起的三开间,只是家里的三开间房子是坐北朝南的,而这里的三开间土匪洞是坐西向东的;土匪洞三开间进深都不到三米,每一开间宽度大约和进深差不多,总体高约两米,它的每一开间的东面都有一个大约宽八十厘米高一百厘米,底部跟土匪洞地面齐平的方形洞口;土匪洞四面的石壁和顶部都有石錾子雕琢成型过的痕迹,土匪洞地面应该也是用石錾子雕琢成型过过,只是已经被当年的土匪和后来的人们的鞋底或脚底踏平或磨平了;土匪洞比自己想象中干净整洁多了,没有鸦雀,没有蝙蝠,甚至蜘蛛也没有看到...
“跃...跃进哥,这...这个土...土匪洞还...还不错耶”冯炼钢从土匪洞地面爬起来后也不自觉地四处打量起土匪洞起来。
“那你愿意住在这里当土匪么?”高跃进不自觉地顺口问道。
“那...那如...如果在这...这里每...每天晚...晚上能抱..抱着一...一个压...压寨夫人睡...睡觉,我...我还是愿...愿意的”冯炼钢不顾土匪洞地面的一些尘土,居然四仰八叉地躺平了下去。
“快...快爬起来,去把蛇皮口袋打开,里面有吃的喝的”脸一阵阵发烫的高跃进对着冯炼钢低声喝道,他接着口气变得有些柔和地说道:“吃喝省着点,我们要在这里面吃两顿哩,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要等到晚上天黑后才出去”。高跃进说完大踏步向土匪洞南间走去,在南间最西面的洞底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现在在土匪洞里靠着冰凉的石壁而坐的高跃进感觉比刚才在大太阳下行走惬意凉爽多了,他微闭着深邃的鹰眼,向前方的洞口看去:几十上百个绿紫色相间的丘坡散落在一片青蓝色的天空下;一个亮蓝色的不规则水面填充在十几个丘坡之间;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和不规则水面像大狗腿的南端连在一起...
高跃进眨眨眼睛,他觉得从比茯苓水库高两百多米的千坵塝看去,茯苓水库水面就像一只强壮的大黑狗一样:南面和东北边分别是大黑狗矫健的前后腿;正北面是大黑狗那条后半截向上卷翘的毛尾巴;中间那一长段从东北向西南走向的是大黑狗那匀称有力的腰身;而最西端那一块向北面延申的三角形库面则是大黑狗那有型倔强的头颈;在三角形正北面还有大黑狗那竖直坚挺的大耳朵。
高跃进揉揉眼睛,他觉得这茯苓水库与其说和大黑狗很像,还不如说与上学时书本上一种称为雄狮并注明它性格英勇好战,驰骋在非洲大草原的食肉动物更像:前腿修长矫健;后腿粗壮有力;尾巴像一根弯曲的铁棍;腰身像一块结实的墙体;头颈像去年吃年夜饭时在大伯高仁达家大伯娘蒋岛丽做的一种叫着“狮子头”的大猪肉丸子;衔接在“狮子头”上的水库一长片水面则是雄狮那颈项上那一圈如雷霆震怒后四散耸立的鬃毛...
脑瓜子迷迷糊糊,身体卷缩得有些难受的高跃进身体像抽筋一样抽搐了一下,早起的他使劲睁开迷蒙的双眼,一边后背直直向后顶靠,一边用强壮有力的双手把已经在地面滑落松散的下肢重新箍抱在一起,他准备用这种中规中矩的后背靠墙双手抱膝的姿势小寐休息一下,不想像冯炼钢那样毫无规矩没有仪容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做完这些,在高跃进重新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在千坵塝台地正西边下处的茯苓水库实际上最像的不是一条在中华田园间驰骋的大黑狗,也不是一头在非洲大草原称霸的雄狮,而是一只美丽健康,机警胆怯,又野性满满的雌鹿...
在青天白日下,一只没有鹿角的野鹿在成千上万个,一望无垠,密密麻麻的丘坡上惬意地奔跳着,她撒着欢,速度轻快敏捷,姿态优美灵动,轻松自如地变化着奔跳的跨度,随着奔跳的跨度大小的变化,她在或高耸有型或低矮匍匐,或大圆或小尖,或绿多紫少或紫多绿少的各型各色的丘坡间或隐或现自由地穿梭着。
突然,青天上刹时出现一团乌黑的乱云遮住了亮白的太阳,板状乌云下的万千个形态各异五彩斑斓的丘坡刹那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灰暗。惬意灵动的野鹿的奔跳动作不再轻快自如,变得紧绷呆板起来,奔跳的跨度也不再大小变化,而是被紧绷的野鹿身影极度拉长。
霎时间,惊慌失措的野鹿身后的左右侧出现了三五只疯狂追赶包抄她的野狗,几只发疯的野狗和野鹿的距离越来越近,带头的那只黑色野狗在距野鹿半个身位的时候,后腿来了一个使劲蹬地,前半身像拉满弓的射箭一样一触而发,张开布满丑陋獠牙的大口对着前面长有几处梅花一样斑点的野鹿臀部来了一个恶狗扑食。
在这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一阵突起的大风吹来,天上阴晦的太阳乘势挣脱了那团乌黑乱云的束缚,毫秒间又变得亮白起来。同时,在金亮的阳光重新打照在由万千丘坡组成的大地上的一霎那,一只全身披着金色毛发,脖颈挂着一大圈黑红鬃毛的雄狮从黑色野狗身后斜刺里冲了出来,他黑红鬃毛在美丽的阳光下如猎猎红旗,像一把大刀一样照着黑色野狗脖颈砍去...
“啊...啊...啊...”
“跃...进哥,你...你别咬自...自己的括...括膝头呀,你...你是饿...饿蒙了么,这...这里有这...这么多吃...吃的呀,你...你也起...起来吃...吃一些呀”冯炼钢推搡着一边抱膝而坐一边张嘴胡乱啃咬着自己膝盖并发出“啊啊”声高跃进。
“你...你他妈的干啥子,啊...啊...是...是好饿了”在睡梦中被冯炼钢好心推搡而醒的高跃进前半句是习惯性地撒一点起床气,后半句是大脑有一些清醒后的掩饰话语,他接着边使劲揉眼睛边像往常一样拉着黑红脸膛叫道:“给我拿两个咸菜饭团,顺便把手表也给我带过来”
冯炼钢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转身从蛇皮口袋里拿了两个用芭蕉叶包着咸菜米饭团子和一块崭新的,散射着银色光芒的手表递给刚从地面颤巍巍地站起来的高跃进。
“跃...跃进哥,你...你蛇...蛇皮口袋里的行...行头很齐...齐全嘛,原...原来你...你早就准备偷...打...打狗了,早...早知道这样,我...我们就不用去嘴...嘴角长痣的老...老女人家了,我...我们还不如一来就...就到这个土...土匪洞躲着,躲..,躲到天黑”
“你...你...你知不知道先文后武,能智取就不拼命的道理。”高跃进突然想到跟冯炼钢爆粗口一点毛用都没有,他接着把黑红脸膛向着冯炼钢用凶狠的语气喝道:“你睡你的,别来打扰我,我...我们晚上还要大干一场呢。”
高跃进看了一眼崭新的手表:上午十一点半。他心里暗暗地又爆了一句粗口,想到在这个啥也没有,徒有六合石壁的土匪洞里还要窝火七八个小时,他烦躁苦闷得想举手捶打一下自己的前胸。高跃进看着自己左右胸前两块突兀的胸肌,心里暗暗对自己将要在这土匪洞里度过的七八个小时“土匪”时光规划起来:马上吃几个饭团填饱肚子,然后整理一下蛇皮口袋里用于晚上打狗的行头,再适当活动一下身体,又再像冯炼钢那样躺平睡足觉,再再起来锻炼拉伸一下筋骨,然后吃“晚饭”,最后出土匪洞大干一场。
高跃进巨大的右手掌托起刚才冯炼钢递拿过来的由芭蕉叶包裹着的两个自己拳头那么大的咸菜饭团往自己嘴巴里塞:还好,自己一大清早用柴火中火焖熟的水稻稻米饭加细细切碎的咸菜搅拌均匀再捏合而成的饭团还没有馊臭掉,甚至一点沤酸味也没有。
感觉肚腹饥饿,肠胃空空的高跃进最先是就着冷硬的饭团慢慢咀嚼,咀嚼几口后先是变成了啃咬吞咽,最后,他伸出左手,从右手的芭蕉叶里抓出一个饭团,各抓捏起一个饭团的左右手双手开弓,飞快地把两个饭团交替地往自己大嘴里塞送,整个人变成了饕餮似的狼吞虎咽。
“啊...啊...啊”疯狂得如塞鸭填鹅进食的高跃进被饭团呛哽着了。
“跃...跃进哥,给...给你水,你...你自己带...带的水,你...你也吃慢点耶,我...我也只吃...吃了两个,你...你的蛇...蛇皮口袋里还...还有六个,足...足够..我们吃...吃的了”冯炼钢把一个瓶装酒喝完以后再用来装水的细颈玻璃瓶往高跃进大张的嘴巴下递送。
“这...这个饭团太...太硬了”高跃进猛灌了几口水后挪揄地说道,两眼微红,左右眼角挂着泪珠。
“啊...跃...跃进哥,你...你要来...来点酒么,没...没想到你...你还带...带了一瓶酒”冯炼钢转身向土匪洞北间跑去。
“我...我不喝,那瓶酒是我专门给你带的”高跃进往喉咙里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真的不..不喝,我...我都喝...喝了半瓶了”冯炼钢转身看着高跃进。
“你他...不喝,你自己喝”高跃进又想爆粗口,但他最后还是控制了,他又用强大的气势说道“你难道还以为我是在骗你不成!”
“那...那好,我...我问过你的哈,你...你不喝,我...我就继...继续喝了哟!”冯炼钢回转身以前把平平的小脸笑挤成了菊花。
高跃进看着冯炼钢的背影本想唾一口痰,但他不但没有唾出痰来,反而不自觉地向肚腹吞一大口口水。他一把把右手剩下的饭团塞进嘴里,把左手抓捏着小半个饭团用芭蕉叶裹着放到了土匪洞的壁沿。
再没有心思进食饭团的高跃进改变计划了,他打算在天黑干大事出发前才整理他蛇皮口袋里的行当,现在先锻炼强化一下筋骨武功。
高跃进飞快把脚上的凉鞋脱扔在一边,随即把上半身的左右手十指交叉双手腕做顺时针旋转,同时下半身的右脚直直站立地上,左脚脚跟离地脚掌撑地脚踝做逆时针绕转。双手腕和左脚踝做了大约一百次旋绕后,高跃进把右脚撑地左脚踝逆时针绕转换成了左脚撑地右脚踝顺时针绕转,同时上半身的左右手十指交叉顺时针旋转变成了左右手十指交叉逆时针旋转。
高跃进在不知倦乏地又一百次旋绕手腕脚踝后,突然“啪”的一小声双脚并拢,又“啪”的一大声在头顶交叉左右手十指的双手掌掌心击拍在距土匪洞地面大约两米高的洞顶,然后双手向前向下,同时躬身弯腰,上半身向紧绷拉直的一双腿脚靠去。只见高跃进那十指交叉的巨掌掌面距土匪洞地面越来越近。“呵...”高跃进咧着的薄嘴唇发出悠扬绵长叫声,同时他的十指交叉巨掌掌已经牢牢地紧贴在了地面。
“一跳...两跳...五跳...十跳...二十跳...五十跳”高跃进心里默默地计着自己的心跳次数,他感觉自己膝盖内窝的韧带越来越疼痛。
“一百跳...一百五十...两百跳”高跃进感觉自己内膝韧带在极度疼痛中有了一点点麻木,接着,疼痛在不断减少,麻木在持续增加,再后来,疼痛没有了,全剩下麻木。
“两百五十...三百...四百跳”高跃进的内膝韧带在一片麻木中产生了一丝丝痛爽,随着高跃进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平稳,他感觉内膝韧带渐渐又有了一些知觉,是爽痛的知觉,而且,爽痛的知觉也越来越强烈。
“四百五十,五百,六百个心跳”高跃进的内膝韧带爽痛的知觉渐渐变成了纯粹的爽。
“呵...”高跃进做了前屈压腿并保持这个姿势达八九分钟后从肚中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然后他微闭双眼,慢慢直起身板,双脚分开约自己肩宽宽度站立,随即像壁虎爬墙一样扭动着自己的颈项腰背。
在土匪洞北间边侧躺着边就着玻璃瓶喝寡酒的冯炼钢像看猴子杂耍一样看着高跃进,他一直不敢吭声说话,他害怕说话打扰了投入的高跃进,然后又挨高跃进的毒骂。
“啊...啊”喝寡酒已经醉得有些迷糊的冯炼钢突然发出了惊呼声,他看到做壁虎爬墙姿势的高跃进突然像一块直直的门板一样向身前的地面倒去。
“啪!”刚准备起身查看高跃进是否晕倒倒地的冯炼钢看到高跃进在前胸快要倒贴到地面的一刹那,两只强壮的大手从前胸两侧伸了出来,并伸开双掌,又重又快地拍在了高跃进前胸左右两侧的地面上。
“一...二...三...”嘴巴大张,差点掉出一长串哈喇子的冯炼钢看到高跃进一个一停顿地做起俯卧撑来。
“四...五...六....”高跃进继续有韵律地做着俯卧撑,他像一截有生命的粗木桩在平静的水面一下沉落一下升浮着,每一个俯卧撑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左右双手的虎口张开,四指像树杈一样叉开带着手掌一起紧紧地贴着地面;双腿微微岔开,左右脚的之间的距离同胸肩差不多宽;身体俯降时吸气,期间腰腹收紧,当上半身在上臂与地面平行时停止降落,身体与地面的大概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身体撑升时吐气,期间全身姿势不改腰身不变形,直到左右上下手臂完全撑直才停止撑升。
“十...二十...五十...八十...一百”高跃进边做俯卧撑边给自己计数,他语气平稳,没有一点岔气地给自己数到了一百。
“跃...跃进哥,都...都一口气做...做了一百了,快...快打住休...休息一下”冯炼钢急急地叫道,他也做过俯卧撑,但每次做到二三十个时就感觉整个人都废了。
“一百零一...二...三”高跃进没有理会冯炼钢。“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高跃进在又足足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后终于五体投地,平平地趴在了地面,然后用手撑地,躬起腰身,从地面慢慢爬了起来。
“跃...跃进哥,来吃...吃点水”冯炼钢见高跃进终于停止了做俯卧撑,赶紧把装有水的细颈玻璃瓶往他手上递。
高跃进没有吭声,他屏住气息,努力使自己颤抖不已的右手平稳地从冯炼钢手里接过细颈玻璃瓶,拧开瓶盖,“咕咚...咕咚...”高跃进不间断地把一整瓶,大约五百克的水一口气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跃...跃进哥,你...你真是一...一条豪...豪爽的好汉,你...你如果生...生在古代,你...你一定是...是个大英雄,身...身边有...有数...数不清的美女。”
高跃进波澜不惊地板着黑红脸膛,左嘴角不易让人察觉地往后咧了咧,冯炼钢这句话他深以为然,而且让他很受用。
“去去去,整天都想着美女,你能高尚一点...”高跃进这句话还没收尾就打住了,他接着把右手向冯炼钢一挥,大声叫嚷道:“快...快滚,滚远点,我要打拳了,小心打着你。”说完向三开间的土匪洞的比较宽敞的中间大踏步走去。
冯炼钢听高跃进这么一说,马上识趣地回到了土匪洞南间,他对高跃进说的“打拳”很有兴致,因为以前上学时,自己和弟弟冯炼铁当时就经常听到作为“孩子王”的高跃进经常吹嘘自己会“武功”会“打拳”。
冯炼钢后背紧紧靠着土匪洞北间的北侧壁,他张着不时淌一串哈喇子的厚嘴皮嘴,既兴奋又紧张地看着在土匪洞客厅“打拳”的高跃进:人高马大的高跃进先在土匪洞客厅正中位置面对土匪洞洞口蹲扎马步,然后捏紧拳头,先左手后右手交替地向眼睛正前方击打了五六百拳空拳直拳;接着收起马步,下身双脚一前一后绕着土匪洞客厅边缘前进,在绕圈前进的过程中,左右手交替地向侧前方击打了五六百拳空拳勾拳;接着,双脚继续绕着土匪洞客厅边缘,左右手交替向前上方击打出了五六百拳空拳冲天拳。
冯炼钢觉得高跃进耍的这些直直向前击打的直冲拳,向侧前方击打的勾拳,向天上击打出的冲天拳不是“武功”,就连“武术”都算不上,更像是高跃进自创的“乱拳”
“啪...啪...啪”“嘿...嘿...嘿”看高跃进打“乱拳”看得打瞌睡,并最后搭上了眼皮的冯炼钢睁开双眼循声望去。他居然看见冯炼钢左右手赤手对着土匪洞的侧壁用“直冲拳”直直地“啪啪”击打起来,大大的薄嘴皮不时发出不知道是要表达疼痛还是表达惬意的“嘿嘿”声。
冯炼钢看着不停用拳头击打洞壁的高跃进,不自觉地反转身体,伸出左右手对着北间的北洞壁击打起拳头来。
“啊...啊...啊...”冯炼钢的左右拳头各在击打了粗糙的洞壁一拳以后最先感觉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在感觉被火烧的一刹那,冯炼钢感觉到了从手背阵阵传来的巨大疼痛感。
“啪...啪...啪...”高跃进继续赤手空拳地击打着洞壁,这时,在北间左右手掌交替抚摸着手背的冯炼钢彻底服了高跃进像铁一样坚硬的拳头。
高跃进对着壁洞又赤手空拳击打了几百拳后,整个人突然静止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一双眼睛噙满了清澈的泪水,他先没有去管自己的泪水,转身向土匪洞南屋走去,在南屋的东南角,高跃进隐蔽地用大手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背靠着土匪洞东南角缓缓地蹲坐了下去。
。。。。。
“跃...跃进哥,天...天都黑了,快...快起来吃些东西,我...我们好去打...打狗了”冯炼钢使劲地推搡着躺在地上的高跃进。
“啊...几点了,天...天真的黑了么”本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的高跃进鱼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