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了么？你可以休息一会。”庄武淡淡地说，“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手了。”

“我再输了，你就杀了我。”

“好。”庄武反手虚空一抓，短剑冲天而起，到了庄手里，“一剑定生死。”

话音未落，庄武又攻了过来。庄武的短剑以刺为主，攻击速度快如疾雨。

知白施展幻术，幻化出一个个残影。蝶变后，知白的幻术、基础能力都变强了。身随意动，幻化出一个个身影。在庄武攻击的刹那，知白在原地留下了二十几个身影。各个身影都能以假乱真——蝶舞花丛。

蝶舞百花丛，花花皆不同。

只要庄武有一瞬间的犹豫，知白就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庄武陷入幻影中，反而兴奋地吼了一声。随着庄武的吼声，身上电芒肆虐，像雷电在乌云中穿梭。刹那间，原地起炸雷，电光所及之处，幻影化为乌有。

知白一愣神，闪避稍慢，被电光打中，全身一阵麻痹。

“找到了。”庄武一脚横踢。

知白想躲避，身体不听指挥。

“砰！”庄武一脚踢中知白的胸口——这一脚，庄武用了全力。

知白感觉身体像被一柄铁锤砸中，气息一下子散了。知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起来，重重砸在山坡。山石硬如钢铁，全身血脉激荡。

“噗！”知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结束了。”

庄武脚下一蹬，身体横飞，短剑直刺过来。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么？

知白不甘心。一切的一切，在刹那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浮现。小时候，母亲的疼爱。五岁时，离家的彷徨。在清御学院生活，孤苦无助......知白一直在隐忍，在忍耐......不得不委屈求全，才能坚持下去。

今天，再也不要忍耐了。

冥蝶！

知白的意识再次进入了灰暗的空间，遇到了巨大的五彩蝴蝶。它在半空中，低下头，向知白凝视。知白看懂了它的意思，伸出右手，它扑过来，咬在知白的食指上。一股冰冷、狂暴的气息，顺着手指涌了进来。

......

知白睁开眼，右手食指处，若隐若现地飞舞着一只巴掌大的蝴蝶。

此时，庄武的短剑距知白不足半米。

知白全身麻痹无法躲闪，“幻术化形，穿心剑。”

“嗖”的一声，蝴蝶像剑一样，飞射出去。

在知白看来，这是一只快速射出的蝴蝶。但知白知道，在庄武看来，这是一道夺命的剑光。

“噗”一声，剑光刺穿了庄武的心脏。

这时，庄武也扑了过来，短剑抵在了知白喉咙上——庄武身上依旧电芒闪烁。他的生命即将停止，但能力没有熄灭。而知白还没有从麻痹中完全恢复过来。

庄武依旧有杀知白的能力，但庄武没有动手。

“你赢了。”庄武尽量保持脸上的平静，但疼痛让他不自主地抽搐。

“你没输。”知白说。

“流云家就两个儿子，不能都死了。”

庄武身上电芒消失，短剑掉在地上。庄武踉跄一下，差点跌倒，但庄武用力站住了。

知白从麻痹中恢复过来，一把扶住了庄武。

庄武跌进知白怀里，说，“不能让流云家败在那个混蛋手里。”

“我知道。”

“送你最后一个感悟。”

“你说。”知白感到，庄武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知白用力抱住庄武，说，“我一定会记住。”

“我！”庄武艰难地扯动嘴角。

知白鼻子一酸，眼眶湿润，“欲成大事，必有痛失！”

“流云家靠你了。”庄武一笑，身子软了下去。

知白想扶住庄武，但怎么也扶不住。

知白终于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那天，知白在矿山待了很久。直到太阳西下。知白才把庄武埋在了小玉旁边。知白希望，小玉在地下也能够照顾庄武。

知白离开矿区，但没去找吴讷和尚香。经历了庄武之死，知白感到肩上有双份责任：他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力——或许，英豪说得对，他就是个凉情薄意的人——就让吴讷把尚香送回学院吧......英豪会真心对待尚香吧。